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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劃部在十七樓,走火通道當然是最佳選擇了,可是,我最終沒能走下十七樓。
『十七樓半』的角落裡,一個蹲著的身影正劇烈地抖動著雙肩,哭泣聲是忍住了,可是抽嗝聲卻不是人力所能制止的,偶爾發出的『額』音讓人聽著喉嚨頭直發顫。雙臂的遮擋下,從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她的前額,可是,我又怎麼可能認不出她來呢?曾經無數次,我偷偷地看著她,眼光投注得最多的,就是她的這一頭秀髮,『流光波蕩著黑夜的瀰漫』這是我寫她的詩歌中的一句,描繪的正是這頭烏黑油亮的披肩長髮。
我沒有選擇把她拉起來,蹲在了她的身前,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頂,這個動作我無數次的YY過,今天終於能夠勇敢地做出來。
她雙臂的上方眸光一閃即逝,偷瞄一眼發現是我後就哇地一聲哭了出去。
我沒有勸阻她,看情形梗了好一陣子了吧,她哭出聲來反倒是好事,就像家長找到了躲在一角里委屈著的孩子,往往會選擇先讓她大哭一場,再瞭解情況,最後才是寬慰開解。
我不時摸摸她的頭頂拍拍她的肩背,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直到她收住了哭聲,把梨花帶雨般的小臉抬了起來,委屈地看著我時,我依舊沉默著。
她看了我好一陣子,想要站起來,一挺身卻跌坐在地上,撅著小嘴用力拍打著發麻的雙腿。
伸出手把她挽了起來,讓她背靠著牆站好,我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眼,等待著她對我訴說些什麼。
她開口了,說出來的只有四個字:「要你抱抱。」
我微微一怔,伸出了雙臂。
她踏前了半步,雙手捏住了我腰間的衣服,額頭抵著我的左肩,我虛虛地環住她的腰背,腦海裡跳出了一個詞兒:有距離的擁抱。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則我們很有可能得在這裡站大半天,清咳了一記,低聲問:「昨天下午,是你?」
「哼。」百里蝶衣仰起了小臉看著我,雙手改抓為摟,綿軟的身體緊緊地貼住了我:「她不可理喻!我只是說了她一句,她就和前台好幾個人一起嘲諷我。」
「哦啦。」我應了聲,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繼續。
「你、、、、哼!那臭丫頭有什麼好的?你想、想了,大可以找人、人家的,我可以、可以的。」
這丫頭不會是在樓下攔住田欣怒斥她不知好歹吧?按她這兩句話中的意思聯想,還真是很有可能。我苦笑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乾脆沉默以對。
「人家真的可、可以的。」她的耳朵已經紅透了,卻依然勇敢地看著我,不肯低下頭去:「上次,人家用早餐向你告白後,就沒再住宿舍了,你要是、要是想、想了,下班後跟我回家吧,好、好不?」話一說完,她就趕緊把小腦袋埋在我的胸前,身體繃得緊緊地。
先把人哄回去再說吧,工作時間都開始好一陣子了,我倒是無所謂,她早上惹出了這一出,再不見人影,說不準又得聽些什麼嘲諷呢:「這樣吧,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好嗎?」
「真的?」她抬頭,小臉上滿是欣喜。
「嗯,你先回去做事吧,別人要是說些什麼,你別和她們吵,回家再哭去。」
「你、你,討厭你!」蝶衣推開了我,連連跺腳,俏皮地白了我一眼,轉身跑下了樓梯。
「債真多啊!我這是怎麼了,都有點那啥的感覺了!」我捏著自己的臉,轉上了樓梯,雪白的牆壁咋看都覺得沒咱的臉更白,真暈!
轉入走廊,遠遠地看見田欣怒目金剛般地向我看來,我一臉平淡地迎了上去,隔著五六步就衝她伸出了雙手,一副我要擁抱你的作狀,她臉色一凝,左右瞄了眼,抬著下巴一副不屑狀。
在即將碰上的那一瞬,我已經穿過她頸側的雙手一舉,橫移一步,快步往前走去,下一刻已經隱入了辦公室。
「南宮、、、、」怒斥聲被她硬生生地嚥回了肚子裡,高跟鞋把地板踩得呻吟連連,田欣怒沖沖地闖進了我的辦公室,左右尋找著我的身影。
我出現在她的身後,用力地甩上門,按下了鎖,陰森森地逼向了她:「天堂有路你不走啊,你盛意拳拳地送上門來,我也不能太客氣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