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突然間轉過頭來,在車燈下顯得分外雪白的小手虛握成拳,直直地對著我,她的拳頭慢慢地攤開了,最終一旋,對我豎起了一根中指。
我、我靠!我只來得及捕捉到她臉上的那絲決然,眼前就不見了她的身影,我暗道一聲不好,顧不上把車子靠邊停好,快速地推開了車門衝了出去,眼尾果然看見一道身影正在往欄杆處跑去,我憋著勁發揮了最快的速度往她追去。
感謝市政處,感謝靈光一閃,感謝她的習慣,我在最後時刻及時伸手揪住了她被海風微微吹起的及腰長髮,她痛呼一聲,動作稍稍一緩,我趁機用另一隻手抓緊了她的手臂,用力地把她從欄杆上拉了下來。劇烈的運動過後有點乏力,再加上我那奮力一拉所帶來的衝力,我只來得及半側過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撞得仰面倒下,背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我下意識的一低頭避免了後腦勺受創的可能。
「嗯……」身體的緊密接觸讓身上的女孩發出了一聲低吟。
嗯個P啊,剛才那麼大的驚嚇都沒見你出聲,現在安全了倒記起得哼哼幾聲?
「別喊!」我及時地伸手摀住了她的小嘴,暈,這感覺,真、真是美好啊,我皮老厚的臉微微一紅,把她推到一邊去,自己先坐了起來,再回身把她扶起來站好。
「啪。」她很用力的拍開了我的手,一轉身又想往欄杆上爬,我趕緊拉住了她的右臂,將她扯進懷裡,雙手緊緊地環著她的腰:「你要是死了的話,我會和老同學說,高三臨畢業時,你調戲過我。」
「你?是你?!南宮龍騎,你無恥!」
「你不是現在才知道吧,無恥這東東可是我的專用形容詞。」
「哼,人死燈滅,我不怕。」
繼續忽悠你,話說多了,估計你就會忘記掉尋死這回事:「是啊,人都死了,還在意什麼呢,所以嘛,假如我和老同學們說,高二那年,你偷看我洗澡,你應該也不會生氣的,對吧?哦,我是說,你千萬別做鬼都不放過我啊。」
「你、你……」
「嗯,老是說些發生過的也沒啥意思啊,要不再添點故事,比如說,你背著我和別人好了,然後被我發現了,你羞愧之下就尋了短見。啊,很天才的想法,這樣你的『自己殺自己』才有了談論的價值嘛。」
「嗷……」如此淒厲的聲音絕對不會是怒吼,所以它不是程心發出來的,她現在嘴巴其實也沒空用來說話,她的嘴巴用在了我的手臂上,我、我痛啊!
憑什麼啊?別人見義勇為就算沒有美眉以身相許起碼也會在市裡拿個獎什麼滴,就算沒張揚開去起碼也能賺幾句感謝作為回報的吧,我呢?我跑得氣快斷了還得給她做軟墊砸上一次地,她、她居然還要咬我,而且是連吃奶力都全使出來的那種,我、我虧啊,虧得連腳眼都帶著淚。
「夠了吧,能鬆口了麼?」我之前試過好幾次用這樣的語調說過話,無一例外地都是快凍僵時說的,原來,上下牙對毆這種狀況不是非得挨凍時才能嘗試到的。
我原以為,當我連聲音都滲滿著痛楚時,她的善良本性會被激發,然而我錯了,今天我猜女孩子的想法沒有一次是對的,我苦啊,她不但不鬆口、力量還加多了兩錢重。
「程心妹妹,你知道麼,我穿的是西裝不是盔甲,你這樣搞,會、會出血滴!」唉,我又語無倫次了,假如咱穿著盔甲,她還肯咬我嗎?這世界上除了我外,沒一個人是傻瓜!
「是你逼我的!」我怒了,痛楚燃燒了我的怒火,怒火淹沒了我的理智,我低頭貼上了她的耳朵,重重地吹出了一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