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3卷 第76回 策洛陽內憂外患 定朔方一箭雙鵰(下)
    這就是騰格裡沙漠的東部邊緣,幸好是邊緣,不然霍亦根本沒有信心穿越它突襲朔方,即使是邊緣,這裡一樣讓人感到恐懼和失望,似乎根本走不出去,尤其是在這沙塵漫天的冬季,寒冷、流沙、荒無人煙……

    「大將軍,將士們快撐不住了」,文鴦跑過來大吐苦水。

    「死了沒有?」,霍亦拍了拍白義的脖子,讓它打起精神來。

    「這倒還沒有」,文鴦突然心裡一沉,完了,要挨罵了。

    「有人死了再跟我說,虧你還是個先鋒!」,霍亦狠狠的說道,文鴦知道自己理虧,急忙又縱馬趕上前隊,就這樣走著,晚上的時候漢軍來到了一個湖盆,也就是所謂的綠洲,雖然這綠洲小得讓人心疼,但將士們依然感到十分的溫馨,因為一天下來見到的都是滿眼的沙子,實在是讓人覺得乏味。

    霍亦下令在此紮營,將士們歡欣鼓舞的忙活起來,霍亦手上竟然生了凍瘡,看來今年冬天的確太苦了。

    「鎮國公,看看這是啥?」,項沖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兔子!」,霍亦感到一陣嘴饞。

    「這裡的湖盆有不少野兔子呢,哈哈,我打了三隻,正好下酒」,說著項沖走出帳外去做兔肉,霍亦則召來了黃崇和夏侯道一起,烤著火,喝著酒,吃著肉,霍亦第一次感到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上次雪夜襲長安的時候都沒覺得那麼辛苦,終於能體會到霍去病當年是多麼的不容易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繼續趕路,大軍猶如一條長長的響尾蛇,在浩瀚無際的沙漠中游際,正在沙漠中行軍的時候,霍亦見到一旁地上坐著三個漢軍兵勇,項沖看了頓時大怒,縱馬上前。

    「爾等不行軍,在此偷閒麼?!」,其中兩人見項沖發怒,急忙回身下拜。

    「回將軍,這兄弟剛才被蛇咬了,現在已經起不來了」,一人急忙解釋起來。

    霍亦聽在耳裡,急忙跳下馬來查看,只見這士兵的腳踝已經有點浮腫,被咬的地方有兩個小洞,顯然是蛇咬的,見傷口上才開始冒出一點體液,霍亦知道還有希望,急忙問道。

    「那蛇長什麼樣子?」。

    「回大將軍,我們皆不知,只見蛇頭是三角狀的」。

    「被咬了多久了?」,霍亦一邊說一邊拿過馬鞭將這士卒的膝蓋處緊緊的捆綁起來,然後使勁的向下捋,將毒血往傷口方向擠。

    「回大將軍,就剛咬的,蛇剛跑掉,你們就來了」,一名士卒擔心的看著躺在地上表情扭曲的兄弟。

    「太好了!」,霍亦見還有救,正好這也是個收攏軍心的機會,於是直接捧起那受傷士兵的腳踝,對著那個傷口處狠狠的吸了起來,每吸一口吐掉然後用洛陽帶來的椰子酒漱口,還好這裡有椰子酒,霍亦感到十分的慶幸,就這樣往復十數次,周圍的將士們都嚇呆了,這貴為大將軍大司馬,鎮國公的霍亦竟然冒著生命危險給一個低級士兵吸出蛇毒,實在是個愛兵如子的人,不一會兒這士卒腳踝的腫脹稍稍消退了,人也有些清醒了,霍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同樣,霍亦親自為兵吸出毒液的事情很快的傳遍了整個漢軍,影響十分強烈,多有感動涕零的人,就這樣,大家無不奮勇爭先,忍著饑寒疲憊的趕路,而文鴦之前還在為霍亦的不近人情而有點鬱悶,現在聽到這個事情才知道,霍亦才是真正會帶兵的人,心裡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這麼無聊、困苦、艱難的走了四天,又開始下起了雪,這讓大家十分興奮,剛才還在為沒有水喝的事情發愁呢,現在好了。

    這天晚上,霍亦與眾將和嚮導官一起研究地圖,好不容易才確定了自己的方位,原來漢軍已經進入了庫布齊沙漠,也就是說已經過了鮮卑的西部重地臨戎,還好沒有讓那裡的鮮卑人發現自己,開來拓跋耶真的是傾兵出擊了,霍亦無奈的笑了笑。

    次日凌晨,霍亦突然下令全軍開拔,對於這種事情,大家也都習以平常,因為霍亦經常在夜裡突然吹號角來鍛煉大家臨陣的反應能力,誰讓他們這支部隊拿著全天下最高的軍餉呢?但這次霍亦還破了個大例,只要能在半天之內拿下朔方全境,就將朔方的鮮卑女子和全部財物分給大家,其實這就意味著霍亦允許劫掠,殺人放火、劫財劫色等等,除了造反,其他的霍亦一概不問,這下子大家更是群情激昂,就這樣,霍亦下了攻襲朔方的命令(此時的朔方是鮮卑的領地,這裡少數名族居民達二十餘萬)。

    消息很快的傳到了正在於杜預交戰的拓跋耶的耳中,十數萬鮮卑人盡皆憤恨無比,心中充滿了仇恨,可是霍亦並不在乎,畢竟他們劫掠漢人多年,殺過的人,奪去的漢族女子豈止十萬?想到這裡,霍亦完全沒有一絲的愧疚和自責,打仗,豈有不狠的道理?

    拓跋耶雖然惱怒,但是朔方丟了,說明自己老巢不復存在,現在如果回軍攻擊霍亦肯定不行,他們剛剛取得大勝,士氣正旺,而杜預這裡連天和自己交戰,已經是疲憊之師,不打他打誰?傻子才回去打霍亦呢,於是拓跋耶當即下令對杜預所領的魏軍發起總攻,戰事激烈到無以復加,而霍亦在朔方停留了五六日便率領大軍繼續東進,從代郡的延陵又開始南下,一直來到廣昌,也就在此時,霍亦離開曹芳所在的巨鹿已經不足五百里。

    杜預正與這拓跋耶奮力交戰了一天,一回到營地中便得到霍亦佔領廣昌的消息,頓時氣的發暈,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眾將急忙上前去扶。

    「杜將軍,天子危急,我等該如何行事啊?」,許儀急得滿頭大汗。

    「恨不能生啖霍亦之肉!」,杜預捂著胸口憤憤的罵道。

    「將軍,不如即刻回援巨鹿,不至喪國啊!」,蔣舒進言到,杜預轉過頭冷冷的看了蔣舒一眼,轉而緩緩站起身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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