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退進潼關,霍亦感到十分的恍惚,幸好潼關沒有丟,坐在堂中,霍亦好不容喝上了熱水,火爐在堂中冒著熱氣,眾人都比較沉默。
「報!」,這時項沖走了進來,一下子跪倒在地。
「報大將軍,我軍死傷八千餘,其中死者六千,重傷兩千,還有輕傷者萬人」,項沖顯得有些沉重,他也不敢相信,漢軍竟然會有如此大敗。
「知道了」,霍亦慢慢的喝著茶水,顯得怡然自得,自己心裡清楚,現在如果連自己都慌了,那麼手下的這幫弟兄們會更加的六神無主,軍人死了不要緊,軍人沒了魂就完蛋了,霍亦深知這個道理。
「大將軍,現在如何是好啊?」,夏侯道進言到,臉上一道細小的傷疤,上面已經結了疤,霍亦又掃視了一下堂中的眾將,個個身負戰傷、灰頭土臉的。
「哈哈哈哈……」,霍亦不禁開懷大笑起來,指著下面的眾人大笑。
這可讓大家猜不懂了,大將軍這時怎麼了?吃了打敗仗怎麼還笑得出來呢?大家面面相覷起來。
「你看你們,成什麼樣了!哈哈,笑死我了」,霍亦爽朗的笑聲依然在繼續。
「大將軍,如今我軍大敗,末將實在笑不出來」,這時夏侯道憤憤的說道,有點不滿,也有點悲傷,現在盧遜在長安,李遺、向廣居都在鄧良那裡,滿堂之中敢這麼說霍亦恐怕只有夏侯道,因為夏侯道和霍亦的私人交情很好,以前自己獨自守護沓中,後來退守隴南的事情一直讓霍亦深感愧疚,那時夏侯道卻背著荊條跑到霍亦住的地方去請罪,說是丟了嫂夫人,當時看著他連流滿面,霍亦想起了失蹤的寧清,於是就認了夏侯道做弟弟,這個弟弟性情直爽,這是最讓霍亦賞識的一點,雖然說傅僉、黃崇都認霍亦做兄長,但是從來都是十分恭敬的,只有這夏侯道不這樣,只要這傢伙心裡有什麼,絕對會一次性對著霍亦講完,沒有半點遺漏,所以滿堂眾人對夏侯道這樣的話感到不奇怪。
「呵呵,何其小氣也!區區一個敗仗,就讓你們成這樣了?」,霍亦突然站起身來一陣嘲笑,堂下的將軍們聚精會神的開始傾聽霍亦的演說。
「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一個敗仗能把你們搞成這樣,老子當年都錯看你們了!」,霍亦憤憤然的說道,堂下的眾將見霍亦這麼說自己,個個不情願起來,都要出來反駁,可是霍亦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哼!當年曹孟德兵敗於赤壁,折去幾十萬人馬方能笑傲江湖,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這慫樣!沒了魂兒似地,我羞於見你們,都給我滾蛋!」,霍亦雙手背在身後不再說話,這可把眾將急壞了,大家這才理解霍亦的心意,霍亦是在安慰大家,讓大將重拾信心努力作戰,於是齊刷刷的跪倒在地認罪。
「大將軍,我等知錯了!」,大家齊聲拜道。
「嗯,好,就要這樣,杜預殺了六千兄弟,老子要他十倍還來!」,霍亦轉過頭激動的說道,堂下眾人立刻來了精神,紛紛摩拳擦掌起來。
散了會之後,眾人開始整頓人馬,霍亦則找來了荀展商量事情,房中,燻煙裊裊……
「什麼?求鮮卑??」,荀展長大了嘴巴,霍亦則端坐在榻中喝著茶。
「是的」。
「這怎麼行呢?」,荀展一臉的難色,畢竟,這鮮卑是個少數民族,對於匈奴一類的人,漢朝一直是強力壓制的,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向他們低頭的事情了。
「文公,這件事一旦做出來,今後恐怕對文公你不利啊,朝中難免有人借此詆毀你啊」。
「相對於消滅曹魏,這是個小事情」,霍亦正色說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這是不是要先經過天子的同意啊?」
「這是軍事上的戰略行動,是我的職權範圍內的事情,不必啟奏天子」,霍亦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知道,劉諶一定會對此有異議,甚至以後拿這件事情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相對於統一天下這樣的大事來說,霍亦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好,我聽你的,你要我怎麼做?」,荀展也下定了決心,況且自己心裡對這個行動是支持的。
「現在杜預主力在洛陽以西,而衛灌主力在揚州一帶,那麼冀州、并州一定空虛,現在鮮卑首領是拓拔耶,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他們在漠北大敗了北匈奴,勢力大增,有近十五萬人馬,如果聯合他向東奪取黃河以北,那麼杜預必然要去保後路,中原之地就進入我手了!」,霍亦笑的有點奸邪,荀展不禁嚥了口唾沫。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第二天中午,荀展帶著一千車輜重禮物,在夏侯道的護送下取道甘泉向北前往鮮卑,事情很快的傳到了京城長安,劉諶不禁勃然大怒。
「陛下,霍亦此舉實在是有失大漢顏面啊!!」,楊戲差點哭喊起來,劉諶面色如灰。
「不然,陛下,如今我軍新敗,杜預又擁軍數十萬,如今的形式是冀、並涼州空虛,大將軍是想聯合鮮卑奪取黃河以北,一旦事成,中原之地就進入我大漢之手,屆時我大漢坐擁青州、揚州、豫州、徐州等地,便不必再怕鮮卑了!」,郤正站了出來進諫到。
「是啊,陛下,郤大人說的很對」,夏侯亭進言道。
「陛下,不如先看大將軍能不能得手,若不得手,再追究不遲」,此時官至中書令的司馬炎出來說話,劉諶見大臣們大多贊成,便不再多少,但是心裡已經記下這件事情了,霍亦如此大的行動竟然不先奏報自己,他的目中還有自己這個大漢天子麼!!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鮮卑首領正想找機會報仇呢,上次鮮卑於鄧艾的交手以失敗而告終,自己的父親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憂憤而死的,於是,拓跋耶爽快的答應了,並大力著手攻打曹魏的事情,條件是黃河以北全都要交給鮮卑,對於這個事情,荀展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