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稍顯涼爽,黃崇穿著便服騎著馬走在沓中城中,這回沓中這邊有了寧清的消息,說是在北羌的若爾蓋,要是在以前的話直接請霍亦那首領兄弟幫忙,只是現在北羌首領是益南,三十多歲的人,自從他上位後再也沒有和蜀漢有什麼來往,霍亦方面一直忙於籌備北伐的事情也沒空煩他,兩家的關係十分的微妙,所以這回霍亦派自己去若爾蓋探個究竟,想方法找到寧清,最好能把她就出來,只是自己是個將軍,打仗倒是沒的說,這奸細幹的事情自己就沒底了,也許是霍亦想多鍛煉自己吧,黃崇坑著腦袋想著。
「打死她,打死他」,一大群人圍成一個圈,正在破口大罵,黃崇一看這不是在群毆麼?那還得了,於是縱馬上前大喝一聲,眾人全都安靜下來,這些男男女女看見一個威武雄壯的男子騎馬而來,心生怯意。
黃崇跳下馬來走入人群,只見一個女子趴在地上,頭髮散亂著,似乎是在哭泣,黃崇立時大怒起來:
「一大群人欺負一個弱女子,要臉不要?!」,這一聲吼猶如打雷,眾人無不驚愕,不一會便三五成群的散去了,黃崇剛剛平息了胸中的怒氣,回頭來看這女子。
「多謝了」,女子撩起頭髮,一張清秀的臉呈現在眼前,黃崇驚呆了,這女子的相貌快趕上嫂夫人寧清了!,這是一種令人憐愛的美,烏黑的長發配上又大又黑的眼睛,猶如一幅淒美的畫卷。
「不,不客氣」,黃崇突然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伸出右手去扶這女子,那女子默默的看了一會黃崇,微笑著自己站了起來,剛站穩右腳一崴又跌下來,黃崇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可是一想這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子是不是太唐突了,於是一鬆手,女子摔倒在地。
「啊」,女子嬌哼一聲,似乎很痛,黃崇一驚急忙上前: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沒事,不必在意」,女子勉強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有點髒,也有點凌亂,但依然不失美麗。
「你要去哪兒?」黃崇看著遠去的女子,忍不住說道,女子愣在那裡許久,終於回過頭來:
「天下之大,隨便去哪」
「可是你一個女子,如何安全?」
「不勞公子操心,公子也最好不要接近我」,女子說到這裡,露出一臉的憂愁,轉身要走,黃崇急忙牽著馬追了上來,說自己去北羌為自己的一個朋友尋找妻子,請她和自己一同前去,這樣一來羌人也不會產生懷疑,看著黃崇真誠的眼神,女子答應了下來,於是黃崇騎著馬和女子一起走路,夕陽西下,黃崇突然心生一絲浪漫。
「他們為什麼打你?」,黃崇忍不住問道。
「呵呵,是因為我的兄長是個軍人,打仗時投降了曹魏,我就成了逃兵的家人,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我」,女子望著遠方的夕陽深深的呼了口氣,露出微笑。
「告訴你,我最喜歡夕陽了,真的很美」。
「是啊,像你一樣,很美」,黃崇笑著說道,腳步變得輕盈起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真是奇妙啊,黃崇心中一陣興奮,其實之前霍亦和荀展他們都給自己介紹過幾個女子,雖然長得都不錯,但是自己卻沒什麼感覺,不對胃口。
「很久沒有人誇我了,呵呵,我叫蔣宛若,你可以叫我宛若」
「很好聽的名字,呵呵,你不必在意的,你兄長是逃兵,可你不是,我們蜀漢百姓崇尚忠勇,但有的時候矯枉過正了,像你這樣的姑娘就是無辜的」,黃崇這兩年聽霍亦的教導讀了很多書,知識方面是大有長進。
「你真的這麼認為麼?」,宛若對著黃崇嫣然一笑,黃崇頓時害羞起來。
「嗯,真的,不得與叛徒的親屬成家這規矩是我朝楊戲大人倡導的,我家兄長一直不同意」,黃崇感歎道。
「呵呵,你家兄長是誰?還能去反對楊大人那樣的達官顯貴麼?」
「哦,我說的玩的,總之是希望你開心點」
「你救了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是麼?呵呵,你開心就好,對了,你多少天沒吃東西了?」,黃崇笑了起來。
「你如何知道的?」
「猜的……」,兩人一齊笑了起來,這麼一路聊天,兩人一直來到若爾蓋,在這裡有不少漢人定居,所以他們兩人的出現並不稀奇,這回走這一趟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霍亦給了他二十兩黃金,黃崇找了一個漢人農戶租住了下來,假借賣紅棗為生,這擺攤子的事情自然交給了蔣宛若,而自己就想法設法查探寧清的下落,這一查就是三個月,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通過各路消息,黃崇能確定寧清還活著,而且是在益南的府中,這讓黃崇心事忡忡,嫂夫人這麼漂亮,被益南抓進府中,難免……黃崇不敢去想。
「子陵,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蔣宛若抱著小半筐紅棗回來了,這三個月,兩人已經成了相愛的戀人,然而黃崇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宛若,我有話跟你說」,黃崇蹲在地上認真的說道,蔣宛若見黃崇皺著眉頭知道必有大事,趕緊走到跟前陪著黃崇一起蹲下。
「什麼話,你說吧」,蔣宛若一臉的溫柔。
「有個事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我是漢鎮西將軍黃崇,奉了當朝大將軍霍亦之命,前來此地尋找妻子寧清的,之前我不想告訴你,是為了你安全,也為了順利完成這件事」,話還沒說完,宛若一把摀住黃崇的嘴巴。
「噓,傻瓜,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蔣宛若說著將黃崇扶了起來。
「宛若,我本以為你會不高興,沒想到,呵呵,你真好」,黃崇一把將宛若摟在懷裡。
「只要知道我身世的人都離我遠遠的,而你不嫌棄我的家事,肯和我在一起,我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呢,不管你做什麼,我只希望你安全」。
「我兄長一生悲苦,現在嫂夫人身陷虎穴,我必須將她救出來,哪怕丟了性命,也要辦到!」,黃崇目不轉睛的盯著微微發亮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