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郎,要出征了麼?」,寧清已經將霍亦的戰甲和龍齒銀亮槍擦得乾乾淨淨,就等霍亦來穿。
「清兒,你真好……」,霍亦一把摟住寧清,親吻著她的額頭,霍亦知道,此次自己出兵是凶多吉少,魏國現在大舉入侵,在蜀國境內的敵人有十幾萬之多,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己就戰死了,於是開始捨不得寧清。
「霍郎,帶兵在外可要小心謹慎吧,不可隨意沖在陣前」,寧清又一次囑咐道。
「嗯,好,你在家裡也要小心」,霍亦不能帶上寧清,因為現在恐怕只有沓中這裡最安全了。
「來,戴上這個」,寧清俏皮的拿出一個項鏈,上面掛著一個金子做的長方形牌子,正面寫著「霍」,背面寫著「清兒書」三個小字,原來是寧清自己刻上去的,而且字還很漂亮。
「謝謝夫人……」,霍亦伸出右指托著寧清的下巴,深情的吻了下去。
「快去吧……」,寧清雖然依依不捨,但還是將霍亦推了開來。
「清兒多保重,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的」,霍亦說著將項鏈掛在脖子上,貼身放在胸口。
漢興二年六月十二,霍亦以傅僉為先鋒,黃崇、姜熙為左右護軍,自與項沖、荀展率領全部主力精兵三萬二千人開拔出征,取道廣武直奔劍閣,由於魏軍對霍亦的盯防很嚴,所以消息很快傳到了杜預處。
一天之後,魏軍劍閣大寨。
「大事不好了」,文虎衝了進來,滿頭大汗,杜預和文鴦急忙迎上來。
「杜將軍、兄長,劉諶加封霍亦為左車騎將軍,命其率全部精兵前來,現已不足十五里!」,文虎雖然勇武過人,但是提到霍亦還是難免緊張。
「看來劍閣是拿不下了,呵呵,但也未必就是件壞事」,杜預微笑著說道,眾人都不理解。
「將軍,末將以為不必怕那霍亦,攻下劍閣便可活捉劉諶,如此蜀漢一舉可定,奈何輕易捨棄?」,文鴦有點不情願。
「行事不可魯莽,原本劍閣之兵是擔心失了皇帝故而堅守不出,但是守兵仍有三萬左右,現在霍亦擁兵三四萬對我形成左右夾擊之勢,如再不退,悔之晚矣」,杜預冷靜的思索著,霍亦會作何行動呢……
不多時,霍亦大軍浩浩蕩蕩的繞過漢王山,前面就是劍閣了,依然是那鮮艷的紅色,就像一股新鮮的血液即將注入劍閣,探子很快奔到已經向北撤退七八里地的杜預處報告。
「好,霍亦惦記劉諶安危,必定率兵入劍閣,我等正好全身而退」,杜預捋了捋短短的鬍鬚。
「將軍心思縝密,某不如也」,文鴦歎服道。
「霍亦此人擅長奇襲,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啊……」,杜預對霍亦有些惺惺相惜,眼神中流露著欽佩之色。
魏軍正向著陽平關退去,企圖佔據陽平關,一方面可以阻止霍亦北上救援漢中,一方面等待鄧艾前來相助南下,剛剛來到張公嶺,天色已經暗到極點,魏軍點起了火把繼續前行。
寂靜的山嶺突然一聲炮響,杜預、文鴦等人駐足巡視,只見前隊探哨飛奔而來。
「將軍,我等中了蜀軍埋伏了!!」。
「什麼?!」,杜預大驚,急忙指揮中軍頂上去,防止前軍潰敗,面前左右兩路人馬,火把擁簇之處旌旗飄揚,兩邊各書「傅」、「黃」二字,那兩員將軍一聲不吭猶如惡煞般飛馬殺過來,魏軍前部人馬大驚,頓時散亂起來,那兩路蜀軍衝入陣中逢人便砍,見人就刺,兩人所領都是騎兵,由於霍亦和西羌的融洽關係,所以引進了萬匹西域戰馬,個個速度飛快,魏軍吃不住如此猛烈的衝擊,紛紛敗退。
「賊將休要張狂!大將文鴦來也!」,對面一名年輕小將,生的虎背熊腰,身形俊健,率領著中軍所部人馬迎了上來,傅僉也不答話縱馬而上,兩人迅速交戰在一起,你一槍我一槍,你一閃我一讓,雙方大戰二十餘合微分勝負,傅僉自跟隨霍亦,經常向霍亦討教槍法,有時也會直接去找姜維請教,這種執著的精神讓霍亦讚歎不止,如今的傅僉武力精進,槍法嫻熟,連文鴦都感到十分不適應,心想這路數真像霍亦,但也因此而來了興致,突然身邊殺出一名將軍,高呼「黃崇來也!」,兩人併力與文鴦大戰,魏軍前部已經被沖的零零散散,若不是杜預的中軍及時抵住,早就潰散了乾淨。
「趁著傅、黃二人被文鴦擋住,趕緊北撤!霍亦多謀,只怕劍閣方向的追兵就要到身後了!」,杜預對文虎喊道,那邊文鴦力戰二將二十餘合,力不能支敗下陣來,杜預指揮大軍且戰且走,傅僉和黃崇追的也不是很緊,杜預帶著四千餘人的損失退走,二人繳獲輜重無數,歡喜回軍……
「陛下,霍將軍假意直入劍閣而早早的命人前往張公嶺埋伏,斬殺敵軍數千人」,龐宏走上堂來報告,劉諶按捺不住喜悅之情,下來扶起跪在地上的霍亦:
「文公,此前之事乃君臣具失,不必在意了」。
「謝陛下不計臣之前罪過」,霍亦又要下跪,劉諶趕忙去扶。
「文公啊文公,自從你帶兵在外,朕在深宮多聽外臣讒言,此朕之過也,依稀想起當年在卿府中促膝夜談,深感親切,今既去前嫌,你我兄弟二人和好如初也!」,劉諶附在霍亦耳邊輕聲的說道,讓一邊的楊戲深感不安。
「陛下!」,霍亦雙眼浸淚,哭拜在地:
「陛下之恩,臣萬死不能報也!」,霍亦想起了之前那麼多的委屈,心裡突然泛起陣陣酸楚。
堂下的眾位大臣見霍亦和天子和好如初,盡皆感動無比。
「急報!」,荀展一頭汗水的衝了進來:
「陛下!接夏侯道急報,鍾會於前日率軍五六萬人自西和南下繞過武都,攻取了沓中,拒守臘子口的夏侯道遂引兵退保隴南,發來奏疏求援!」。
只見霍亦低沉的悶哼一聲,捂著右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