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我知道蔣舒與你不睦,但愛之則欲之生,恨之則欲之死不是大將之風啊,胡濟是陛下欽點,況且我認為他非常謹細,正好與廖化互補,至於蔣舒,是我的愛將,這你也知道,當年在你我之下,我最為看重便是傅僉和蔣舒,如今此二人歸屬你我兄弟豈不正好?」,姜維反而勸起了霍亦。
「不不,兄長,我非記恨蔣舒,只是讓他守護散關,我是真不放心……」,霍亦坑著頭,似乎很苦惱。
「我的好弟兄,你就別擔心了,我自有分寸,沓中如今形勢非常,你可要給我守好啊!」,姜維拍了拍霍亦的肩膀,這時正好蔣舒造訪,姜維便讓他進來。
「來,還不拜見霍將軍?!」,姜維瞪了蔣舒一眼,這蔣舒本來就懼怕霍亦,這麼陡然看見,自然驚了一跳。
「額是,該死該死,末將見過前將軍!」,蔣舒單膝跪地。
「嗯,好」,霍亦陰沉著臉,現在蔣舒來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現在看來不管怎麼勸,姜維都不會聽自己的,而且說到底,霍亦自己也不確定這蔣舒一定會是個叛徒。
「那好,大將軍,沓中軍情也很緊急,我就不久留了……」,霍亦有點沮喪。
「這就對了嘛,來,蔣舒你送送霍將軍」,姜維微笑了起來,自己喜愛老弟霍亦,也喜愛愛將蔣舒,自然希望他們兩能冰釋前嫌。
蔣舒在前,霍亦、荀展、傅僉在後,一行人出了漢中城門,霍亦回頭看了看城頭大紅一片的蜀漢旌旗,今天就要進兵了,不知道這回北伐能不能成功,成功了也不會有自己什麼功勞,而且成功了就意味著自己再無出頭之日,不過失敗的話就慘了,起碼會引起魏國的反撲,還是成功的好,哪怕自己辭官和寧清去過種田的日子。
「前將軍慢走……」,蔣舒見霍亦等人駐足在城門下許久,便下起了逐客令。
「呵呵,這就走了……」,霍亦笑著說道,轉頭上馬準備回去,蔣舒則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準備進城。
「站住」,霍亦輕描淡寫的一句,令人毛骨悚然,他說的話,似乎有什麼魔力,讓人一聽便沒膽量拒絕,蔣舒乖乖的站住,但兩人還是背對著背,誰也沒看誰。
「好生守護散關,若有差池,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到你,碎屍萬段……」,霍亦冷冷的說出口,蔣舒一驚。
「是,霍將軍放心,末將定當竭心盡力……」。
霍亦駕了一聲,與荀展和傅僉消失在蔣舒的視線裡……
寒冷的扶風大地,漫天的灰塵,越是看不見遠方,越是讓人不寒而慄……
「報!」,一名探哨衝進堂中,嘴唇凍的發紫。
龐會轉過頭來,臉色鐵青。
「將軍,正如杜預將軍所言,蜀漢先鋒廖化已經至陳倉不足十里了!」。
原來姜維派胡濟自棧道北上,而身在扶風的鍾會判斷姜維不會使用當年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法,杜預認為姜維多謀而且膽大,一定是要偷襲陳倉,其實戰爭也是一種賭博,於是鍾會便派遣郭淮率軍前往棧道阻截,杜預見自己的想法得不到重視,只能修書往陳倉提醒守將龐會。
「鍾會將軍果然失誤了!哎,隨我出戰吧!」,龐會憤憤的搖了搖頭,提刀便往外走,陳倉只有三千守軍,眾將都陰鬱著臉,這一仗過後可能就吃不到晚飯了。
灰塵漸漸散去,紅色的蜀漢大軍出現在視線裡,這熟悉的紅色此時顯得格外血腥,龐會生平第一次產生不寒而慄的感覺,是的,上次魏國在雍州敗於蜀軍,這次東吳的諸葛恪發兵二十萬攻合肥,蜀漢又發兵十餘萬攻雍州,魏國真是岌岌可危啊。
領頭一員白鬚大將,身後數不盡的蜀兵……
「龐會小兒,廖化來也!」,廖化揮舞著大刀衝在前面,蜀兵喊聲震天。
「龐將軍,何不退守陳倉以待救兵?」,副將急切的說道。
「賊勢甚眾,區區三千人馬如何守得?不如突襲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龐會握緊了手中的大刀,是的,龐會乃是魏之猛將,龜縮在城中也不是他的作風,況且來將只是個高齡的老頭子,於是一聲令下,三千鐵甲戰騎呼嘯而出。
「父親,那龐會果然迎戰來了!」,兒子廖罡興奮的說道。
「哈哈,果不出我所料,罡兒看我殺之!」,廖化瞇了瞇眼睛,猛的駕了一聲突出陣營,身後蜀兵緊跟其後。
「老匹夫,不在家中等死,還敢出來見人麼!」,龐會憤怒的揮刀來戰,兩軍瞬間廝殺在一起,廖化雖老,但是一刀下來還是力大無比,龐會不知道是心中膽怯還是真的力不能及,兩人一個回合過來自己竟然虎口發麻。
「小兒受我一刀!」,說著廖化又是一刀過來,龐會勃然大怒,回馬來迎,兩人大戰十餘合,廖化果然不敵,周圍的蜀軍被三千魏兵這麼突然一擊,頓時懵了,形勢急轉直下,龐會越戰越猛,廖化急忙一刀擋過,回馬便揮軍後撤,避其鋒芒,龐會見勝利就在眼前,哪裡甘心放過,跟著在後追殺。
剛過了西谷口,龐會發現不對,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廖化已經回軍向著自己而來。
「中計矣,快撤!」,魏兵大驚,急忙撤退,廖化大軍呼嘯著衝了過來,龐會率領騎兵一直奔到陳倉下,只見城頭早已立著蜀軍旗號,城上頓時箭如雨下,龐會急忙後退,廖化正好接著,兩軍混戰在一起,魏兵丟了陳倉已經全無鬥志,不一會兒便成潰敗之勢頭,蜀軍越來越猛而魏軍越來越少,龐會見勢不妙,隻身奮力突圍,翻山而逃。
「父親,已經全殲敵軍,只可惜走了龐會那廝!」,廖罡氣憤的說道。
「哼,匹夫一個,留他一命也無妨」,廖化率軍進城,立刻書寫戰報呈遞給姜維,北伐大事,初戰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