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1卷 第20回 撫蠻夷漢羌結好 締婚親傅僉娶妻(上)
    原來是傅僉醒了過來,霍亦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傅僉的手:

    「子奕受苦了!」,霍亦安慰道。

    「兄長……」,傅僉的眼淚一湧而出,但自己卻死命忍住不哭。霍亦怎能不知道他的心情,倒不是這個將軍容易掉眼淚,如果戰場上他被砍掉一支膀子肯定屁話沒有,只是平康之戰打得太憋屈了,實在是讓人感到羞憤恥辱。

    霍亦急於進軍,不能再做停留,由於平康縣一帶需要重建和安撫,霍亦便留下向廣居和馬恢率領三千人馬撫民,順便照顧漸漸好轉的傅僉,自率大軍繼續西進汶川。

    這羌王庫比聰率領大軍趕到汶川,汶川是當時少見的一個能建造大型寨子的少數民族聚居地,只見土製的寨頭之上,大紅色蜀漢旗幟飄揚,那旗幟上的燙金大字「漢」迎著太陽光顯得分外耀眼,庫比聰顧不得許多,縱馬來到寨前:

    「蜀漢小兒!汝等拿我妻小如何?我……」。

    話沒說完,一道光劃過,手上的鞭子不見了,庫比聰趕緊回頭尋找,看到一支金羽箭將自己的鞭子刺穿並且釘在了地上,心中猛然一凜,什麼人有如此箭法?!

    「羌王如再出言犯我蜀漢天威,吾將箭穿汝口!」,寨子上的黃崇站出來喊道,兩邊的漢軍一個勁的叫好起來。

    庫比聰不敢靠前,急忙退回陣中,心中無比怨恨,蜀軍勢盛而且佔據了自己老巢,全軍老小大多都在汶川寨中,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真是急煞人也!

    「大王忘卻平康之難耶?不如直接衝進寨去,我料漢人早已將我等家小屠盡矣!」,一旁的巫師說道。

    庫比聰突然回過神來,惱羞成怒,於是翻身上馬,揮軍攻城,黃崇也不著急,下令閉守大寨,不得出戰,羌人攻了半晌,未見成效,加上如今天氣十分炎熱,羌人便卸甲歇息,正在此時,左邊殺出一路人馬,為首一將黑馬銀甲,好一副氣派模樣:

    「大漢撫戎將軍夏侯道來也!」,說著便揮軍衝殺上來,羌人趕緊匆忙應戰,戰未一個時辰,霍亦大軍已經趕到,寨上的黃崇見是時候了,於是怒吼著揮軍出寨,合力圍攻。

    這汶川多有盆地山丘,此寨處於山坳中,寨前便是一片四面圍山的平地,漢軍一陣衝殺後將羌人困在垓心,以盾圍成寨子並且堅守不戰。羌人死傷相對較重,且身心俱疲。

    庫比聰被困,心中氣憤,凡力拔說道:

    「大王,方纔我看蜀軍西南角有一破綻,兵力薄弱,不如合力攻之,尚有一絲希望!」。

    庫比聰表示贊同,於是兩人不停的派人前去蜀營中示好,約定明日一早便全軍投降,是夜,庫比聰與凡力拔率領大軍二萬突然向蜀軍西南防線衝殺過去,凡力拔一馬當先,蜀軍西南線守軍見如此情形,四散奔走而逃,庫比聰大喜,催促大軍直取汶川大寨,沒行幾步,只聽兩側一聲梆子響,左右兩路大軍殺到,分別是黃崇與夏侯道,二人揮軍一陣截殺,羌人投降、被擒者無數,好不容易突圍,庫比聰不敢停歇, 不一會,大寨呈現在眼前,羌人歡呼起來,正要入寨,忽然西南殺來了夏侯道,東北殺來了黃崇,霍亦、董宏與盧遜又分兵從三個方向殺到,氣勢如虹。

    羌人見此情形猶如五雷轟頂,頓時沒了希望,這羌人與姜維交好,而這霍亦與姜維乃是同宗一派,親如兄弟,定然不會虧待自己,多數羌人如此想著,於是羌軍中一陣紛亂,「哄」的一聲散去大半人馬,逕直前來投降。

    霍亦持槍縱馬上前說道:

    「庫比聰!如今天軍已至,爾等死期就在眼前,不過本將不欲屠殺羌民,罪責在汝,汝自行出來受死便是,免得他人受累!」。

    不過一會兒,庫比聰與凡力拔等人全部自縛來降,霍亦讓董宏與馬修處理羌兵投降事宜,又在中軍設立大帳迎接庫比聰。

    「大王可料今日之敗乎?」,霍亦冷冷坐在帥台上說道,身邊數位漢將皆是怒目直視跪在地上的羌王。

    「庫比聰未料及也!」。

    「汝在汶川,不思安邦富民之策,反懷叛逆之計,使得汶川之地生靈塗炭,皆汝之過也!吾羞於見汝,汝自刎便了!」,霍亦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將軍天威,吾不能敵,吾自知罪過深重,還望將軍懷武侯之仁,好生待我羌民!」,說完就要拿劍自刎,兩邊的索進、項沖一下子將劍搶了下來,庫比聰不知其意,回頭來看霍亦,不料霍亦微笑著站在跟前:

    「汝知曉道理便好,吾不殺汝,汝若想再戰,自回大寨便了」。

    「庫比聰不敢再反,望將軍勿疑,只是吾料全軍家裡老小,多有死者,望將軍開恩,讓我等回寨祭祀」。

    這時一旁的黃崇站出來笑著說:

    「汝以為我家將軍何人?豈能弒人妻子?!吾早將爾等老小全都安置於天成山上,不在寨中!」。

    庫比聰等人相視了一會,個個眼含淚水,蜀漢人不用自己的妻小為人質,而且當時寨中只有黃崇的三千人馬,這是多麼冒險的事情啊,這蜀軍即使冒著覆沒的危險也不願傷害羌人百姓,自己卻老想著如何如何造反,真是沒有良心,想著想著,庫比聰潸然淚下,拜倒在地。

    霍亦急忙上前攙扶,凡力拔等人之前以為家人已死,而今得知完好,一時氣血上湧,全都激動得嚎啕大哭起來。

    「霍將軍如不嫌棄,我兩歃血為盟,永世為兄弟,漢羌兩族也永結共好!」,庫比聰興奮的說道。

    「大王此言正合我意!」,眾人大笑起來,這夜,霍亦派人上山接回數萬羌民婦女、小兒和老人,又與庫比聰等羌人將軍大宴一場,兩下和氣融融,相安無事。

    翌日一早,霍亦又與庫比聰攜手上天成山歃血而盟,庫比聰年長霍亦二十歲,霍亦便喚其為兄,兩人同飲血酒,交談甚歡,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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