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1卷 第18回 責費禕劉諶金言 拔北苑霍亦妙計(上)
    大雨依然在下,河水氾濫,蒙當山愈發泥濘……

    向廣居與羌王庫比聰大戰了十餘合,未分勝負,但是蜀軍已經漸漸不敵,畢竟兵力懸殊較大,一邊的閻宇也快抵擋不住了,路一下子滑膩無比,蜀軍根本不能適應,一不小心陷下泥沼,緊跟著就是羌人的一刀,向廣居拼盡死力,身中數槍而不倒,繼續與羌兵作戰,待到即將潰敗之時,身後一路人馬趕到,閻宇回頭望去,來的是蜀軍,為首一人正是楊戲,於是心中大喜,與楊戲合兵一處,復與羌兵大戰兩個時辰,雙方皆有損傷,便各自暫且退兵了。

    原來楊戲在寨中,見半晌沒有動靜,便擔心前方有失,於是率領守寨的六千人馬前來支援,三人率軍回到寨中,向廣居心中生疑,自己這一路怎麼會中埋伏呢,想必是洮陽王那一路出事情了,於是將此言相告與楊戲與閻宇,便匆忙率領五千人馬向稜子口趕去。

    天色將暗,向廣居將近稜子口,發現零零散散的很多敗兵,於是急忙上前詢問情況,得知洮陽王在稜子口遇到凡力拔的猛烈攻擊,便揮軍改道向西,逕望稜子口西南而去。

    半個時辰後,向廣居率軍橫插進稜子口,出現在羌兵中路,只見洮陽王大軍與羌兵大戰已經數個時辰,蜀軍死傷較為慘重,而洮陽王方面士兵疲憊,已無戰心,此時羌兵在凡力拔的帶領下,正要奮力衝擊蜀軍,企圖一舉擊潰蜀兵,正好向廣居引兵殺出,與羌人混戰在一起,凡力拔只道是中了埋伏,急忙率軍撤退回西蒙當山拒守。

    洮陽王心中羞憤,但是沒人可以讓他撒氣,畢竟錯誤都在自己,所以便一聲不吭,率軍返回大寨,休整過後,人馬一共只剩下一萬四千人。

    「不如暫且退回三王頂拒守,待援兵到時再來奪取蒙當山?」,向廣居說道。

    「胡言!蒙當山乃是京都西拒羌蠻之重地,豈能一旦廢棄?」,陳祗發起火來,弄得向廣居火冒三丈,這陳祗害死了傅僉,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早晚有你好看,向廣居壓住怒火。

    「向將軍也並非胡言,蒙當山雖為要衝,但如今我軍只寥寥一萬餘人,把守蒙當山已是笑談,三王頂狹窄險峻,正好一字列於其中,拚死抵擋敵兵兩三日一定可以,不過蒙當山乃是西取汶川之畢竟之路,況且蒙當地勢寬闊,兵力易於伸展」,這時馬修進言到。

    閻宇也表示贊同,於是洮陽王下令立刻拔寨,命句安斷後,大軍東進向三王頂退去。

    楊戲早將戰報送到成都,自然是引起一片躁動,滿朝大臣無不驚惶失措,劉禪這回是真的著急了:

    「馬忠已死,羌人已佔蒙當山,一旦突破三王頂,半日就可下成都,如之奈何!」,說著厲色看著黃皓,黃皓給嚇了半死,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

    「陛下」,黃敘進言道:

    「此番蒙當山之敗,一是鎮南大將軍馬忠病故,二是洮陽王尚且年幼,如若以閻宇為帥,定可保全勝!」。

    劉禪還是猶豫不決,看著殿下的費禕說道:

    「大將軍以為如何?」。

    「回陛下,將軍閻宇才高學博,且精曉於軍事,可召回洮陽王,以閻宇為帥,爾後調集人馬增援可也」,費禕不急不緩的說道。

    這時一旁的譙周等人也進言附和起來。

    「一派亂國之言!」,眾人一驚,回頭看去,說話的正是北地王劉諶,劉禪此時看到兒子,自然是感到無比的欣慰:

    「皇兒有何計較?」。

    「父皇,大將軍之言差矣,原本蠻夷作亂乃是常事,丞相在日多次南征西伐,李恢、張翼、馬忠、霍亦等皆能速速平定,此番若不是陳祗無能,豈會有平康之敗?如今羌兵聚眾四萬餘,收平康,占蒙當,幾為破竹之勢,不日便可攻到京都」,說著轉頭面向群臣:

    「諸位大人仍不知悔改,一心使用久疏戰場之將,不敗而何?我蜀漢自先帝以來,未嘗有如此之大辱,庸如陳祗等輩,昏昏當朝,臨陣則百無一用,致使有今日之敗,倘若羌兵直下成都,漢中姜維,南中李遺,永安陳到,必然回軍來救,屆時曹魏與東吳分兵數路南下西進,則亡國就在眼前,先帝之業毀於一旦,而且將令父皇您蒙塵,此真千古大過也!」,劉諶激動的說著,有禮有節。

    劉禪聽得入神,心中也是一陣激動,殿下秘書令郤正站了出來:

    「陛下,北地王金玉之言,真濟國之論也!」。

    「諶兒以為如何處之?」,劉禪欣喜的問劉諶到。

    「陛下可還記得鎮北將軍霍亦耶?如今李恢、馬忠已去,姜維、張翼屯兵於漢中,不能離開片刻,只有鎮北將軍霍亦,這霍亦出生微末,然深得丞相與父皇賞識與提拔,且多次平定蠻夷,蠻人對之又恐又敬,而今霍亦出鎮閬中,就在不遠,父皇贈其神駒,不消一日便可抵達,何不召回霍亦,令其出兵討逆?」。

    劉禪恍然大悟,心中一陣狂喜:

    「我兒所言正是,傳旨,命霍亦放下手中事務,火速回京!」。

    黃皓等人心中驚駭,好不容易趕走了霍亦,沒想到這會又要回來了,黃皓也沒辦法,心中暗罵陳祗無能,費禕被劉諶這麼一說,心中也甚是羞愧,的確自己有點因私廢公了,自己一心不想讓姜維與霍亦過於冒尖,致使有今日之敗,實在有點不應該。

    閬中,太守府中,霍亦正與黃崇一起練槍切磋,這時忽然傳命有聖旨到,霍亦趕忙出去迎接,來者笑臉相迎著上來,毫無皇帝使者的威嚴,此人便是董宏,最早跟隨霍亦的三位將軍之一:

    「文公,別來無恙否?」,董宏嬉鬧起來。

    「哈哈,真是好久不見那!」,霍亦笑著拉起董宏的手就往裡走。

    「這便是你前些日子在書信中提到的將才黃崇黃子陵吧,真將軍也!」,董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黃崇說道,幾人相覷而笑。

    喝完一杯茶,董宏開始正式的宣讀聖旨,霍亦等人嚴肅的一同跪地聽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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