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1卷 第十四回 返成都霍亦受命 赴閬中漢將蒙難(下)
    下朝之後,霍亦找來張浩與盧遜一起到府上喝酒,兄弟三人難得一起喝酒,而且喝得很猛,而且這張浩尤為能吃,一盤菜給他三兩口就解決掉了,可把妍兒和清兒忙了個半死,只是這霍亦剛回來又要遠赴閬中,兩個妮子心中頗為不快,由於張浩是有家室的人,而且第二天還要奉命護送霍亦前往閬中赴任呢,便早早的回去了,盧遜則留在霍亦府上睡下了。

    蠟燭將盡,盧遜起身換了一根,房中又逐漸亮了起來。

    「文公,我總覺得仲平近日行事言談古怪,不知何故」,盧遜略顯擔心的說道。

    「能有甚事?仲平與我等患難與共,不必在意」,霍亦躺在塌上,昏昏沉沉的說著。

    「昨日荀展前來與我說,讓文公你多加提防張浩,說他近些日子與陳祗親近,而且連升三級,不由得人不懷疑」,盧遜憂心的說著。

    霍亦心想你別扯了,張浩與自己出生入死,況且他是張浩妻子魏嫣的恩人,怎能背叛自己呢?也不回答,昏睡過去……

    翌日,紅日當頭,冬風和煦,天氣已經不是很冷了。

    臨行前關遙來過一次,無非是把自己數落一頓,霍亦一聽就知道這關遙是在擔心自己,終於按捺不住,乘沒人的時候,偷親了一下關遙,哪想那關遙臉頰緋紅,羞怒著將霍亦扁了一頓,而後和寧清、妍兒一起目送霍亦離去。

    這回護送自己的是張浩,這讓霍亦放心不少,要是讓陳祗護送,指不定會不會暗算自己,這兩千北苑羽林越騎,個個人高馬大,威風凜凜,加上鎮北將軍霍亦,由不得百姓們不沿街歡送。

    「兄長真是好威風啊」,張浩樂呵呵的對霍亦說道。

    「百姓是見北苑羽林威儀,方才歡呼爾」,霍亦笑著說。

    「文公這神駒白義當真威風,老弟我也想弄一匹哩」,張浩摸了摸白義身上雪白的毛,不想白義死命「哼哧」了一聲,把張浩嚇了一跳,指頭差點被白義咬到,霍亦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如你馴得了它,我便贈與你,如何?」。

    「鎮北將軍坐騎,老弟怎敢隨意拿去?呵呵,我自會尋一匹來騎」,張浩擺出一副陰險的面孔,霍亦看得直樂,心想你就扯吧,那麼好找,那還是神駒麼……

    出了外城,霍亦、張浩一行便縱馬飛奔起來,霍亦得制約著一點白義,這傢伙撒起歡來不出一個時辰就能甩開張浩他們幾十里地。

    閬中在成都東北方向,沿路繁華的街市漸漸減少了,越往閬中地界人煙越發稀少,三天過後,霍亦一行已經過了鹽亭縣,再過一片山林就到西河,過了西河就是閬中地界了,張浩倒不嫌累,也不多休息,就要繼續趕路,霍亦笑著說到:

    「想必魏嫣在家中等著著急吧?哈哈」。

    「還是文公瞭解我啊,我還等趕緊送走了文公回去覆命哩」,張浩嘻嘻哈哈起來。

    巴西一帶山林密佈,不過現在是初春,大部分樹木還沒有出芽,所以顯得一片衰敗景象,一行人馬漸漸走到下午十分,太陽快下山了,可惡的是這路是越來越難走了,乾枯的枝杈散落在地上,弄的白義哼哼嗤嗤的鳴不平,一不小心就給刮傷一道口子。

    「我等走的不是官道麼?為何如此難行?」,霍亦一邊安撫著越發煩躁的白義一邊問道。

    「此間是玉屏山,過了此山就是西河,過了西河,離閬中就不遠了」,張浩說著左顧右盼起來。

    「何不自南部縣去閬中,那樣路途平坦,也不費辛勞,如今此地偏僻,豈不難行?」,霍亦看著荒蕪人煙的玉屏山,隨口說到。

    說到偏僻,忽然心中猛的一沉,霍亦一把握緊了手中的龍齒銀亮槍,白義也安靜了下來,霍亦瞥了一眼旁邊表情嚴肅的張浩,身後的羽林軍也默不作聲,周圍死一般的安靜,霍亦知道了,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事情已經很明顯,自己的兄弟張浩要在這裡殺自己,心中不由怒火沖天,但是此時危急無比,一不小心便是身死。

    「天色真是不早了啊」,霍亦說著,便騎著白義往前走了七八米,裝作觀看風景,見張浩沒有跟上來,霍亦撥弄了一下馬韁,趨馬回過頭來,看著張浩與他身後的兩千羽林。

    「仲平,當真要弄到如此地步?」,霍亦冷峻的看著張浩。

    張浩勒馬站在原地,眼神冰冷:

    「文公,我也是無奈,勢已如此,你自戕便是」,張浩似乎有一點不忍,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

    「呵呵,仲平,你自以為,憑這兩千羽林能殺我麼?」,霍亦緩緩將槍柄提到腰間,槍鋒指著地上,眼中透著堅毅。

    「文公何苦為難老弟,我也是奉黃常侍之命」,張浩說著也拎起兵器。

    「非我虛誇,十步之遙,我可取你首級,仲平理應知曉!」。

    「文公之能,老弟豈能不知?」,說著張浩回顧了一下左右。

    霍亦猛然看到羽林軍中弓箭晃動,心叫不好,「駕」的一聲,撥馬便走,白義奮蹄飛奔,身後「嗖嗖」響起,張浩嘶吼著揮軍殺來。

    白義一路向西河奔馳,霍亦則回身撥擋不斷射來的箭矢,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如今自己身著朝服,戰甲是過幾天之後讓清兒與妍兒一起帶到閬中的,要不然剛才就直取張浩首級了。也不多想,霍亦奮力奔逃,張浩等揮軍在後追趕。

    現在已經是傍晚,天色暗沉下來,霍亦一路逃到西河,河寬十餘丈,回顧身後,追兵將至,無奈之下,霍亦「喝」的一聲讓白義跳下河去,哪知白義似乎怕水,霍亦大驚,白義怎麼會怕水呢?連普通的馬都能游泳過河的呀,頓時想起夏侯亭之言。

    「你當真要妨我?!」,霍亦大吼一聲,白義仍然紋絲不動。

    身後兵卒奮力喊殺這衝將上來,只聽張浩一聲令下:

    「取其首級,休要傷了那白馬!」。

    霍亦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臨近不遠,追兵又開始一起放箭,怪就怪這天色昏暗,霍亦根本看不清,只能隨手撥擋,忽然身上一冷,右胸中了一箭,霍亦大叫一聲,忽然又一箭,正中左臂,霍亦心想這回真要死在這裡了。

    這時白義嘶鳴一聲,跌進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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