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寵嬌萬般無奈之下,開始滴血救她。
反正她也是一個要死的人,能讓這個孩子活著出去。也算是她在這世上做的最後一件事。要是她有心,真能為她找到兒子,那她,就是為她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了。
血一滴一滴的流入樓雪雨的嘴裡,暈眩的感覺最後打倒了元寵嬌,她慢慢倒了下去,倒在了樓雪雨的身邊。她的臉上依然帶著一朵蒼白的微笑……
吱呀,厚重的大鐵門開了。
黑暗的地牢,一下子暴露在世人面前。
拓跋燾的目光一落到地牢裡,他的心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雪兒?」
他發出的聲音,像一頭受傷的狼。
「雪王妃?」
雪意兒掙扎著,不敢相信的走進去,天啊,這是她的雪王妃嗎?這不是人間,這是地獄。
窄小的斗室,枯草狼藉,雪衣如夢染凡塵,白衣不再白,灰中帶著黃,長長的,散亂的黑髮繚亂的拖在地上,那蜷縮在一個黑衣老人腳邊的,那是雪王妃嗎?
那衣裳上一滴,一滴的暗紅的血,像是逝去的生命,那是雪王妃嗎?
雪意兒猶如走在一場噩夢裡,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她站住了,她不敢伸手,不敢觸摸,她還活著嗎?
「雪兒?」
猶如大夢初醒的拓跋燾,狂奔而入,雙臂一伸,樓雪雨就落在了他的懷裡,
「雪兒?」
拓跋燾的叫聲震落了地牢裡的灰塵,那個黑衣老人,在他的聲音裡轟然倒地,居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雪兒?」
拓跋燾的臉貼上了樓雪雨的臉,那上面一片冰冷。絲毫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雪兒?」
拓跋燾的聲音顫抖了,他的臉慢慢伏在了樓雪雨的胸前,有一刻,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最後,他突然狂叫了一聲,
「雪兒?」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有兩行淚,突然從拓跋燾的眼裡流了出來,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落在了樓雪雨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那淚滴慢慢滑動,像兩個有生命的活物,給樓雪雨沒有生命的臉上,增加了一絲活力。
拓跋燾的淚是欣喜的淚,他聽到了樓雪雨胸中傳出的微弱的心跳。
活著,她還活著,老天,她居然還活著。
「來人,快來人,傳御醫,傳御醫啊!」
拓跋燾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地牢。
「爺,不要抱著王妃了。快帶王妃離開這裡,回依雲軒吧。這裡如何能治?」
雪意兒的話讓拓跋燾停止了叫聲,他愣了一下,點著頭,轉身,
「把她帶回依雲軒,用最快的速度!」
這句話,拓跋燾是對身後的拓展說的。
「是,爺!」
拓展只是怔了一下,而後堅定的點了頭。
大手一揮,揚起一件黑衣厚毛大氅,包住了樓雪雨,順手打個結,拓展只用手把兩個結繫上背,道一聲,「得罪。」
猶如一道影子,迅速的消失在黑夜裡……
感到懷裡的人兒,被抱出的一瞬間,拓跋燾重重的倒了下去。
「爺?」
雪意兒等人驚叫起來,一近衛伸手扶住了拓跋燾,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把拓跋燾扶著,躺在步攆裡。
「走,回依雲軒!」
拓跋燾說完這句話,人就暈了過去。
旁邊的雪意兒,一時間淚水橫流。狂傲如王爺,他是強撐著來到這裡。如果,他還有一絲力氣。如果,他不會擔憂王妃性命。
高傲清高如他,如何會讓拓展一個近衛沾一下樓雪雨的身。哪怕就是看,也不會讓人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