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妃,我帶吳御醫去瞧一下吧。」
身邊的宮女謙恭的說。
「去吧。」
胡爾花子雲點點頭,她放心這個宮女,貼身的,隨了自己十幾年了。
宮人走了,胡爾花子雲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她會在這一片難得的寧靜裡睡過去。
可是,她卻被一個聲音驚醒了。
叫醒她的是那個貼身的宮女,小宮女臉色蒼白,聲音顫抖,
「見鬼了,大妃,王爺還活著。臉紅的像一片血,吳御醫也看不出癥結。只是?」
「只是什麼?」
胡爾花子雲利聲喝問。他居然還活著。真是可怕。
「只是,那個雪王妃?」
「她呢?死了,還是?」
胡爾花子雲想不出那個雪王妃會如何?她不是被她關到柴房裡去了嗎?不會是下人把她打死了吧。
「雪王妃在王爺寢宮,她和王爺一樣,也是臉紅的像血,只是……」
胡爾花子雲一下子站了起來,她不知哪裡出了問題。
為何拓跋燾喝下了「蝶舞穿心」居然沒死?
為何那個雪王妃不在柴房,會在王爺寢宮?
這麼多的問題,此時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得死。必死。他們不死,到時候,死的可就是她了。
「去王爺寢宮。記住在我到達寢宮的時候,不要讓我再看到那個女人。都是這個女人,王爺才會如此。我再也不想見到她。」
「是。」
那個宮人回一聲。
「你去辦此事吧。」
那名宮人領了令。帶了幾個宮人,走了出去。
胡爾花子雲手一揮,
「你們繼續做事。」
看那些宮人繼續做壽衣,胡爾花子雲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雨依然顧自的飄著,渾然不解人間愁苦。
胡爾花子雲走進了拓跋燾的寢宮,可是,她還是來晚了。今夜,她再也沒有機會向拓跋燾下手了。
因為拓跋燾的寢宮裡,正坐一個人。
她進去的時候,那個人正坐在拓跋燾的床榻上抹淚。
那個人就是拓跋燾的母后,北魏的於皇后。
於皇后的身邊,站著的正是剛才匆匆出宮的呼蘭玉仁。
呼蘭玉仁糊塗了一輩子,就清醒了一回。她也是在胡爾花子雲命人把雪王妃拖到柴房,又令
所有的御醫侍在偏殿,下令府內護衛,都撤到府外院守衛。任何人不得走漏王爺病重的消息時,突然意識到,這個一向在她眼裡愚蠢的大妃,其實也許並不像她想的那樣愚蠢。
王爺這麼一走,這太原王府裡,絕不會是她的天下,而是這個和她一樣,有著一個女兒,卻有著她沒有的大妃地位的女人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
這樣的結果,是她絕不願看到的。
所以,她出宮了,她去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會讓她在這個府裡,擁有她該擁有的一切。
那個人就是於皇后。
深夜驚聞愛子命在旦夕,於皇后一時魂飛魄散,一路啼哭,此時進了太原王府,見著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兒子,心裡更是悲痛。
「孩兒見過母后。」
胡爾花子雲走上前,下跪請安。她不知自己錯過了多少。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多禮。唉,真是命苦啊。燾兒這是如何了?」
於皇后又流起淚來。
「母后,孩兒也是不敢怠慢,請醫問藥。原只說是一般病,不敢驚動母后聖體。不料想,這夜裡突然重了。孩兒也是一時情痛糊塗,只怕讓人知道王爺如此,會引起皇宮內亂,所以命人萬不可走漏風聲。」
「我兒所思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