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兒說著,就脫下了外衣。然後也脫掉了樓雪雨的外衣。
「快點,王爺也不知還有多少時辰是清醒的。快點去。不然,誰也救不了兩位小王子了。」
「意兒,我為兩個孩子,謝你了。」
樓雪雨緊緊抱了一下雪意兒。
她是一個女人,她也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她不得不從這裡走出去。
「走吧。」
雪意兒把樓雪雨推出門,她緊緊把門關上了。
「意兒,我的好姐妹,拓跋家的子女永遠記著你。」
樓雪雨把臉靠在門板上,靜
靜的流下了淚水。
然後,她轉身,跑進了黑夜裡。
夜是如此漫長,露冰冷的濕了衣裳。
樓雪雨低著頭,走在這可怕的黑夜裡。
黑夜的可怕不是黑,正好相反,那是王府裡,黑夜裡的燭光。那燈光照的人心裡亂亂的。
樓雪雨避著黑影裡走。她走到了後園的門前。
果然,那裡站著一排值夜的護衛。
樓雪雨沒有抬頭,她一直把自己的臉掩在散發中,掩在豎起的衣領下。她真的是多心了。她走過去了,走過了那一排的護衛,沒有一個人看她一眼,只有一個護衛兵淡然的看了一眼,她手中顯示出來的令牌。
樓雪雨走過去了,她走過長長的通道,那通道靜的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
她一直走,前面就是拓跋燾的寢宮了。
「快點,你這個死人。叫個轎子也這麼慢,想死啊。」
尖銳的聲音,熟悉的讓人吃驚。樓雪雨驚然停住了腳步。真是冤家路窄啊。迎面走來的居然是呼蘭玉仁。
此時被她撞見,不死也完了。
樓雪雨一時身體冰冷。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紅衣桃腮,怒氣沖沖,呼蘭玉仁走來了,她一陣風的刮過來,走到樓雪雨身邊的時候,抬腳踢了樓雪雨一腳,
「死丫頭,不長眼睛。再攔道,殺了你。」
話還在地上打轉,她的人就像風一樣刮過去了。
樓雪雨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逃過了一卻。這呼蘭玉仁看來是要出宮,這當頭,不在府裡服侍王爺,居然出宮了。
別的也來不及想,樓雪雨急急的向寢宮走去。
今日裡的寢宮甚是怪異。生死一線的王爺身邊,居然沒有幾個人。寢宮裡,令樓雪雨意外的是,太靜了。
靜的能聽到天空飄落的小雨絲兒的輕呤。
沒有一個妃子,沒有一個御醫。
只有零星的幾個面生的宮女,還是匆匆的走著。好像沒有誰願意停在這個死氣沉沉的院落裡。
樓雪雨沒有阻擋的走進了寢宮,她一直走到內室。
黑色的布簾,刺繡著黑龍翔鳳,透著威風凜凜,此時看起來,卻有幾分冷意。
「燾?」
樓雪雨輕輕坐在了拓跋燾的床前,黑色描龍的被,慘白的臉,怪異的眉間紅痕。這就是那個愛她,寵她的夫君。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他居然也有如此安靜的時候。
樓雪雨的手落在了拓跋燾的臉上,一半臉是奇異的熱,另一半臉是奇異的冷。無論是冷,還是熱,都是沒有知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