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你下去吧。」
樓雪雨讓近衛下去,在胡爾花子雲的臉上,她看到了一種傷感。
「姐姐?」
「不要說了。妹妹只要記得姐姐的話就是。王爺一會就回來。妹妹還是準備一番吧。姐姐走了。」
胡爾花子雲不再看樓雪雨的臉,她起身走出去。
胡爾花子雲的身影消失在雲雪宮深處,樓雪雨依然在發愣。
她的心裡一片慘然,女人的命運,都是如此嗎?這一生,都走不出男人的悲與歡。
可是,樓雪雨沒有看到,走出雲雪宮大門的胡爾花子雲臉上,有一抹笑意,那笑是一個苦笑。
「王爺,不要怪我。」
兩行淚流了下來。她不愛拓跋燾,從來也沒愛過。
可是,拓跋燾畢竟是她的男人,她的結髮夫君。
再過一個時辰,他會吃下那碟糕點,他會死,死在他最愛的女人的手裡,他也許會恨,會想不通,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她最愛的女人為何會殺死他。
白雲悠然,花落閒廷。
樓雪雨坐在依雲軒上,一身白衣,黑濃長髮,黑與白如此分明,只有唇有一抹紅。紅的倒有幾分淒然的味道。
有顏色的還有落花,風捲著嬌艷的月季,片片飛落在依雲軒上,近處的長柳絲,在風中柔弱的擺動,像在訴說著無盡的心事。
沒有一隻鳥飛過,只有清幽的琴聲,在風中向著空茫處擴散……
「好,」
一個略帶滋性的男音打破了這一院的寧靜。
「琴幽、花香、人美……」
拓跋燾從亭下一步,一步的向上走來。
他從軍營回來,在寢宮裡沒有見到樓雪雨,卻有小侍女回報,說雪王妃在依雲軒。
他啞然失笑,這個雪兒,在這太原王府裡,也就她一個女人會如此,不等他,而要讓他等了吧。
他當然不會等。他拓跋燾從來不會等女人。而雪兒,他不會等。他也不能等。他要去找她,把她抱在懷裡。
一路走來,一進了依雲軒就聽到這如水的琴聲。
這琴聲倒是怪,清幽異常,不似凡俗之音。
「你回來了。」
樓雪雨沒有回頭,她依然在彈著那首曲子。
「好曲,雪兒,天下之靈啊。」
拓跋燾的話落在地上,拓跋燾的人來到了依雲軒之上。
有力的雙臂,圈住了樓雪雨的人。
溫熱的氣自,在樓雪雨的耳邊吹拂,
「雪兒,你總是讓我心動。」
「愛如落花,開的一季,落的悲淒。」
樓雪雨閉上了眼睛,她軟軟的倒在了拓跋燾的懷裡,他熟悉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總是能挑起她的顫慄。
「雪兒,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會陪你一輩子。」
「一輩子是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
樓雪雨笑了,一個出身宮人的王妃,會有一輩子的幸福。這簡直就是一個夢。
尊貴如胡爾花子雲公主的身份,也只是幾年的恩寵,何況是自己,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
「雪兒,不要傻。」
拓跋燾緊緊的抱住樓雪雨, 琴聲遠了,花落了,衣裳也落了,如花般散在依雲軒的紅色地毯上,有一種別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