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血玉仍靈性之玉。原本是公主的護身符,公主身懷有孕百日後,血玉轉化,老臣原不解此中之意,鑽研古書,才發現是轉化入胎兒中,從此可何胎兒平安。只是公主身中此毒。天下無解。按說本該化為血水,可是此時看來,由於血玉之功,此毒已經被控制。雖末解,但無性命之憂。要想全解,還無好法。」
「好了,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樓雪雨閉上了眼睛。
她不會死,這就是了。
只要能生下孩子,以後的事,又何必在意。
老御醫沒有再說話,退出去。
門開了,樹下一群人正在等著。
圍上來,伸著頭,看著老御醫的嘴,似乎老御醫的嘴裡能吐出金子來。
「如何?能治否?」
王嬤盯著老御醫的嘴。
「不能治,但一時不會死。」
「只要三天不死就行。」
王嬤鬆了一口氣,只要三天不死,那人帶著她走遠了,再死,她也不會買帳了。
可是,一想到,王嬤又緊張起來。
「老頭,她臉上的黑斑化掉了嗎?」
「不能,毒入血裡,化不去了。」
「我的娘啊。」
王嬤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能解,天啊,一臉黑斑,嚇死人了。要是那位爺看到了,一定不會花這麼多金子買這麼一個醜八怪。這可如何是好?
「真的無法,想個法子吧?我出五百兩金子,如何?」
「千金也無解。」
老御醫說罷,起身走了。
他知道這些人是何樣人。
他也聽說了胭脂公主要被一個男人帶走。
可是,他又能如何?
他要去回報孝武帝嗎?那無異於把胭脂公主再推入死地。
也許讓那個男人帶走胭脂公主,是胭脂公主的幸運。這世間的事,誰又知道呢?
王嬤愣愣的看著老御醫走了。
轉身給了下人一個嘴巴,
「看什麼看,趕緊把那姑娘給我帶回去。再想法。」
一行人,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
風雨落罷寒霜降,暗夜無人月自愁。
莫道風中無過客,誰人心中各自情。
深山、密林、花開、月升……
一個人,黑衣的人,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風吹起他的黑色的披風,長髮飄舞,他的目光落在了遠遠的地方。那裡似乎是天的盡頭。
「大哥,今夜起程嗎?」
「漏網之魚處理了嗎?」
「乾淨利落。」
「今夜出發。」
「是,大哥,那名女子。」
「帶著。」
「可是,大哥,她只不過是一名妓女,何必?」
「放肆,我沙漠蒼狼碰過的女人,能留給別的男人嗎?」
森冷的聲音,慢慢轉過臉來,月光下,劍眉星目,冷峻的薄唇,石勒,他是石勒。
他的目光中有一種殘忍的東西。
那個女人,是的,一個陌生的女人,一個妓女。
想到那個女人,石勒瞇起了眼睛。
那一夜,是一個奇怪的夜晚。
那一夜,是一個艷情的夜晚。
那一夜,也是一個血腥的夜晚。
就在那一夜。他終於殺死了他的敵人。
是的,他想了二十多年,追了二十多年的敵人。
他們都死了,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爹,娘,你們安息吧。孩兒給我們報仇了。」
石勒的目光越過深山,似乎落在了一個小村落裡。那是一座破舊的院落。
同樣的一個夜晚,有月,也風,他們的小院子的門開了。
進來的是一群黑衣人,他們是強盜,他們是搶劫歸來的強盜。
這座奴隸的小院子,本來不是他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