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世上還有兩個人是一樣的被命運捉弄的話,這兩個人就是他和胭脂公主。兩個都是南宋皇宮裡,不能示人的不祥之人。是生下來,就注定被世人拋棄的人。
「想走嗎?」
邪氣的眼光在看到胭脂公主前移的腳步的時候,長袖一動,沒看到動作,地上的猩紅落花,就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團了起來,很快就在胭脂公主的腳下堆起了一座桃花落花塚,擋住了公主前行的路。
「你要如何?」
抬起的臉,晶瑩的眸子裡,居然是一片純真,明淨的就像是一片初雪。如此精靈之人,如此這樣,是純真,是白癡……
樓雪雨困惑的看著面前的陌生男子。
十四年的囚禁生活,她從來不知外面的世界,不知人間的疾苦。也不知人心的險惡。
「我是毒草。」
他冷笑了一下。在這樣明淨的眸子面前,
他的笑已經有了溫度。
「生下來就是要害人的。」
「誰說毒草是生下來就害人的。世間萬物,梨花開,桃花敗。香花毒草,都在這大地上笑迎雨露,各安天命,何來天生害人之說。毒草本身不害人,是有害人之心的人拿了它去害人。」
「毒草本無辜,何故怨聲來。」
冷冽悠長的笑聲在胭脂宮裡散開了。
「你是我的,跟我走。」
「我不會跟你走。也不會跟任何人走。」
「為何?你真的想一生困在這裡。」
「不是困,是住。父王說過,我是天生妖孽,只有一生深藏宮中,不能入世。不然,禍亂天下蒼生,我就是罪人。」
「你是我的。」
「不,我只屬於胭脂宮。」
「那胭脂宮就是我的。」
話音落了,一陣勁風吹過,桃花塚沒了。數不盡的粉色花瓣憑空揚起,悠然輕揚,橋那邊的梨花也在勁風的掃蕩下,揚起了一片如雪如玉的花霧。
飄雪,落花,輕舞……
「這一生你注定就是我的。」
紛紛揚揚的花雨中,那個陌生的男人不見了,那句話卻如咒語,就這樣穿透了夜空,進入了樓雪雨十四歲的心房。
「這一生,你注定是我的。」
好霸道的男人啊。
樓雪雨迷茫的目光穿過花雨,落向了夜的深處……
夜更深了,風更涼了,樓雪雨不知站了多久,摸了一下冰冷的臉頰,有淚掛在臉上,早已經變成了寒冷的冰晶。這冰冷的觸感,透過手心,一下子刺入了樓雪雨的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