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那顫抖變調的喊聲撕開了太史府寧靜的夜空。
「皇上駕到。」
值夜的家丁在府內來回的奔跑著,傳遞著這個不祥的信息。
皇上深夜來訪,沒有提前通知太史大人。是凶非福啊。
「大,大人。皇上來了。」
太史府管家丁叔跑進太史大人的寢房,也顧不上禮儀,逕自奔到太史大人和小妾的床榻前,一手揭開簾幕,把正在沉醒的太史大人石宣一下子拉了起來。
「皇上。」
石宣一陣糊塗。一夜紅帳纏綿,他的頭腦糊塗極了。
啪,管家丁叔情急下,上去打了太史公一個響亮的耳光。這皇上性格陰晴不定,深夜來訪必無好事。恐怕府中要有血光之災了。管家丁叔哪裡還顧得上這個。
打過太史公,丁叔又在自己臉上,左右各扇了兩個耳光。
「皇上?」
石宣這才清醒過來,一想到這兩個字,他就頭一暈。在丁叔的幫助下,慌亂的披上外裳就往外跑。
「老爺?」
小妾柳飛雪在身後叫了一聲,太史公石宣哪裡顧得這些。手忙腳亂的向外跑。
「帶子,老爺,帶子。」
太史公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提著褲子,這樣去見皇上,成何體統,弄不好是要殺頭的。
忙接過管家手裡的帶子胡亂束上。
「皇上,臣接駕來遲,望聖上恕罪。」
石宣一進了大廳,就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知罪就好。」
劉邵坐在高高的上座上,冷冷的望著地上跪伏在地,衣裳不整的太史公。這個迂腐的老夫子。整天都在經房和那些同樣迂腐的老夫子,爭論是否要如實錄下君王行事起居。
太史是有責任還原歷史的本身面目的。
就是這迂腐的老夫子石宣所言。
如實記錄,哼,他要歷史真面目。他就要他的命。
「皇上恕罪啊。」
石宣顫抖如風中落葉。皇上喜怒無常,深夜到此,又如此言語,怕是他吾命休已。
「即知有罪,可知何罪之有?」
「臣愚昧,望皇上明示。」
「哼,別的不說。單就這衣裳不整面見聖上,污了龍目,就是死罪。」
「皇上恕罪啊。」
石宣跪在地上,拚命叩頭。血染地板,其狀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