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瞪了眼南宮緯,臉上的怒火更是滔天,手也開始顫抖起來,慢慢的握上腰上的鞭子,「好啊,要我放過她也可以,不過必須吃了一鞭」沒有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話一落,鞭子就掃了過來。力道快而精確,眼快的我險險的躲過了這一鞭,卻沒有躲過接連而來的另一鞭,就在接受毀容加死亡的時候,一個藍色的身影閃電而來,一個柔掌便化了對方的鞭力,並將她擊開數步而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
他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眼地上被鞭打成的坑,回座。
「多謝丞相相救。」看到他這個樣子,莫名其妙的心痛,好希望這句感謝能換來他的一句話,然而回應我的是他憤憤的喝酒聲,頓感無比的失落。
別開目光,轉向蘭萍,不知道她的丫鬟對她說了什麼,突然冷靜下來,「真沒想到,丞相會這麼在乎一個宮女的生死,真讓本公主對她另眼相看。」那語氣就好像我們的關係不簡單一樣。
「那麼公主當眾傷人,意欲如何?」沒有抬頭,冷冷的說出這句話。
「你?」蘭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強壓住怒氣,坐回去。
不多時,便又難得平靜的笑道,「哈哈,沒想到丞相居然能輕而易舉的化解我的鞭子, 丞相當真是才貌雙全,讓小女佩服。」見他根本就沒有理,深吸了口氣,繼續說「不知道丞相與瑞五皇子誰更勝一籌呢?」目光集中在南宮緯身上,嘴裡含著從未出現過的笑容,「不知五皇子意下如何?」
南宮緯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習武不是用來炫耀的」乾淨利落的一句話把她堵得死死的,只看到她憋紅的雙頰。
「如此說來,我倒是自討沒趣了,不比就不比唄。」
見已經沒有的我的事,便要走,還沒有跨出步,一個聲音便來了。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問話的是段蕭卓,沒想到他也會變得這麼有禮。
「一個宮女而已,太子愛這麼稱呼就怎麼稱呼」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也不願看他一眼。
「這」他語結,想必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過話吧?我也沒有再搭理他,正要退到某王身後,就看見楊謙走了進來,行色匆匆,看到我也不怎麼驚訝。我暗自慶幸,他居然沒有認出我來,感謝那天是晚上。
他徑直的走到皇帝身邊,與他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聽到幾個字,『宮』『肯』『文』。
大致想來,他應該是發現那名暈倒的宮女了吧,都怪我糊塗,怎麼一呆就是這麼久啊,現在被發現了,看怎麼脫身。心裡抱怨著,腳步也慢慢的移向宮外,誰知眼看就要出去了,就跳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
「白姑娘這麼快就走了?既然來了,就不多坐會嗎?」
是楊謙的聲音,真是氣死我了,還以為他沒有認出我來呢,沒想到他還是認出來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叫我姑娘,這不是明擺著揭穿我的身份嗎。
不管他,繼續往前走。
「白姑娘,就這麼走了,不覺得可惜嗎?」
我狠狠的咒罵他,怎麼就碰到了這麼個煞星呢,被所有人射來質問目光實在是不好受,想盡快的離開,可是腳怎麼也離不開,只能厚著臉皮,露出自以為很美得笑容打招呼道,「楊侍衛,好久不見,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哦,難道你也喜歡熱鬧?對了,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
他臉一沉,「拖白姑娘洪福,在下沒事。」
「哦?楊侍衛真會說笑,我只是一個宮女,這姑娘的稱呼可受不起。楊侍衛先忙,我還要找姐姐,就不招待各位了,楊侍衛,後會無期」說完拔腿就走。
「等等!」
「楊侍衛還有什麼事嗎?白冰要去找姐姐了,你如果要跟來,我也沒有意見,不過——」此刻的我完全一個可愛模樣,說出來的話讓我自己都受不了。
「哈哈!你這宮女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啊,朕還是頭一回見到。楊侍衛留不住你,朕總能留住你吧?你不會連朕的面子也不肯給吧?」久不見說話的皇帝開口了,說出來的話倒是很客氣。
「皇上要奴婢留下來,奴婢又怎敢不給面子呢,不過不知道皇上要奴婢留下來做什麼?是做陪酒的小姐,還是彈琴助酒的歌女?還是靜靜的呆在一邊看著?奴婢想沒有那麼簡單吧?」
強迫自己好好說話,這裡不是現代,一言一行都關係著生死,可是話還是無意中說出了口,明顯的還對這個千古難有的好脾氣皇帝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到底問題在哪裡,我也說不清楚。
他沒有說話,四周安靜的能聽到掉針的聲音,蘭萍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摸樣看著我,一邊還觀察著南宮緯的臉色,後者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那目光有不解,有擔憂。
感覺到好好的宴會突然因為我的話而變了個味,便說道:「壞了各位的興致,白冰身感抱歉,為了將功補過,白冰想跟各位玩個簡單遊戲,還望各位能夠配合。」
皇帝突然笑出聲來,應和道,「朕正有此意,不知道各位使節認為如何?」
「如此甚好,不知道白姑娘說的是什麼遊戲?」答話的是南宮緯。
我朝楊謙笑了笑,問,「不知楊侍衛可有空參加?身上的傷應該不礙事吧。」
「在下還有事,就不陪大家玩了,姑娘玩得開心。」他還蠻記恨的,說完話就要走。
「楊侍衛儘管放心,我姐姐今晚不會來,難得大家相識一場,玩個遊戲又算得了什麼?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既然白姑娘這般要求你留下來你就留下來吧,有什麼事明天做也是一樣的。」
「是,皇上」 他這才答應,看來老大的面子還是蠻大的。
我竊喜,宴會上除了各使節,還有本國不少大臣,司馬鞠杉、星昔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六王爺,他靜靜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裡入座的有十幾來人,先把遊戲規則說了遍,也就是傳東西遊戲,先從袖子裡拿出竹笛,又叫人拿來一根木棒,笛子是用來傳的,棍子自然是用來敲的,拿木棍的必須要蒙住眼睛,然後才准敲打,聲音一停,笛子落在誰手上誰就要表演一個節目,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上,可以表演任何節目,不過要強調,不得重複一個表演,如果不想表演就要接受所有人的懲罰。還有,不得不接對方傳來的笛子,不得耍賴。另外,擊木者是由表演者取代。
「不知道各位還有什麼異議?」
「……」
「如果沒有,那就開始了。」並沒有讓他們圍成一個圈,相信憑他們的武功,接個東西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都很配合,並不覺得做這樣的遊戲而失了身份,蘭萍雖有事沒事的鬧上幾句,我不說她,也自有人說,心裡雖有點生氣,但也積極的參與了這個對他們而言新鮮的遊戲。
遊戲開始了,首先敲打金屬的是我,我是先看準楊謙所在的位置,然後憑著直覺停手,結果準確無誤的看到笛子落在他手上,面對大家笑瞇瞇的眼睛,他臉上灰濛濛的,朝我投了一記冷眼,便在眾人的吆喝下表演了劍法。接著就是他擊木,我坐在他的位置上,報復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本事,不說十全十美,十全五美還是有的。結果是我多心了,中標的是我右邊的泰明,好險啊,好在中間有好幾次沒有接住飛過來的笛子,不然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泰明倒是爽快,二話不說,就作了一首七步詩,贏得眾人一片掌聲。
換了位置,我和楊謙各不懷好意,目光一觸碰就默契的移開,絕不敢多看對方一眼。
一旁的南宮緯忍不住笑出聲來,眾人都看著他,他倒還是看向我這邊,不是我自戀。
楊謙拿著笛子像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很快的拋了出去,幾個輪迴後,笛子硬是不捨的停留在他手上,他這下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一個武夫,除了練武還能有什麼本事,可是這一招他已經表演了,雖說還能表演另外的招數,可是他願意嗎?
我便不懷好意的提議道,「楊侍衛身材這麼好,不如跳支舞吧?」
這句話對現代的男子並沒有什麼好笑的,古代就不同了,這可是事關男子漢的尊嚴,話一出口,便引來了一陣哄笑,楊謙的臉都紅了,看我的眼神也厲了三分。
「我可是好心給你建議,不表演這個,難道要表演口技?是學阿貓阿狗叫還是學你家的公雞叫?」看他生氣,我的玩心更濃了,又是一陣爆笑,就連局外人的皇帝也笑了起來,看他難堪的模樣我突然有點不忍心了,一副樂善好施的說道,「算了算了,看在我們相識的份上,我來幫你吧?」
「不勞你幫忙,我能應付」聲音帶著七分火氣。
碰了一個大跟頭我也不再自討沒趣,結果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壓下,他喝了好幾壺酒作為懲罰,我想那一刻他肯定氣得殺我的心都有。
遊戲還在繼續,大家玩得都很開心有舞劍的,跳舞的、作詩的、也有口技的,五花八門,熱鬧的不可言喻,直到三四點的樣子才散去,就連皇帝也坐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