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妃,逃到地老天荒 第5卷 第二百一十章 南歌,走了
    「我知道!」莞爾一笑,霎時間將一苑冬景笑成了暖暖的春,歐南歌輕聲道:「我相信你!一直!」

    招了招手喚過了一旁立著的小柱子,元貞皇親自提壺向酒杯中斟滿了酒,拿起來到歐南歌面前:「朕,曾在家宴上親自為你斟酒,也曾在狩獵宴上親賜你御酒!只是這一次,朕卻親手為你斟上了一杯毒酒,丫頭,恨父皇嗎?」

    微微一笑接過了酒杯,歐南歌搖了搖頭道:「沒有恨,只有愛!父皇,要好好保護他,不要再讓他受傷害了!」

    心痛的鎖緊了眉,元貞皇重重的點了點頭。

    釋然一笑舉起了杯,卻在剛剛觸到唇時聽見了一聲心痛至極的呼喊,彷彿天地都因為那聲呼喊而動搖:「南歌,不要——」

    沒有回頭,但歐南歌知道是誰來了!毫不猶豫的抬頭舉杯,冰涼的液體流入了喉中,帶著濃厚醇正的酒香,甜的,真的不苦,而且很醉人,醉的讓人再也不願醒來。

    「攔住他!」斷然的怒喝聲響起,是元貞皇的聲音。

    紛繁雜沓的混亂聲響過,歐南歌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麼溫暖而熟悉的懷抱,可以感覺得到他寬厚如岳的胸膛,帶著沁人心脾的淡淡檀香,能鎮定心神,更能醉人心扉,是這世上最令人留戀往返的地方。

    「皇甫蘭玦——」溫軟的低喚,那麼無力而飄忽,剛剛溢出口唇便消散在風中,卻狠狠的刺進了皇甫蘭玦的心裡,在心上狠狠的刺出了個血窟窿,彷彿生命都會跟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一起從那裡流逝!

    「南歌,南歌……」心慌意亂的將唇貼在了她的額上、眼上、唇上,心碎至極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哭!」抬手,撫上了他的臉,卻摸到了滿手的淚,燙的心裡一陣緊縮,歐南歌歎息著道:「不是說好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太傷心了嗎?」

    「怎麼能不傷心?!怎麼能?!」憤怒的嘶吼著,鳳目中全是碎裂的痛,碎的淚承受不住全滴在了她臉上,順著她的臉龐流下,又分不清到底是誰的:「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要違背約定?!不是說好了不能死嗎?不是說好了嗎——」

    「噓——,別吵,聽我說!」冷意漸漸席捲了全身,連他的懷抱也不再溫暖,歐南歌抓著皇甫蘭玦的衣襟緊緊依偎在他懷裡,像一隻貪睡的貓兒,霧眸美的迷離:「皇甫蘭玦,我愛你!」

    「南歌啊——」身軀陡然一震,皇甫蘭玦狠狠收緊了雙手嘶聲吶喊著,雙目被痛楚激的暗紅了,像在泣血,「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可你卻藏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我很笨對不對?我晚了一步,所以你怪我了,你要走了!」

    「對,是很笨!」手無力的垂下,嘴角卻一直幸福的勾著,歐南歌閉上了眼輕聲道:「皇甫蘭玦,我怎麼捨得怪你!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任何人的事!只是下一次、下一次來找我的時候,要先從身邊找起,我不會離你太遠的,不會的……」

    「南歌?」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越來越冰冷,皇甫蘭玦驚慌的收緊了雙臂想將她暖過來,吻著她的雙目想將她喚醒過來,要留住她,不能讓她走!

    「南歌,睜開眼,睜開眼看我!不要走,不要走那麼快,我會找不到你!等著我,等著我聽到沒有?!」

    「嗯,我等!」眉宇漸漸舒展,血色漸漸褪去,仿若一朵幽蘭在夜色裡靜靜綻放,在寒風中花蕊盡展,「別來太快,否則我會不高興,過個三五十年再來……」

    「南歌——」低歎聲響起,不再如風,反而如冰雪般沉澀。將臉貼在了她的臉上,隔著濕熱的淚與她微弱的鼻息緊緊糾纏,心卻在霎時間冰冷的沉了下去,她,真的要走了,留不住了!

    「南歌,下一世我們只做一對雕兒,再也不分開了!」撫摸著她的臉龐,小心翼翼、極盡珍惜,像撫摸一片最嬌嫩的花瓣。

    「嗯!」淚水,順著眼角滾滾而下,滴在了皇甫蘭玦的胸口,卻霎時隱入了衣袍內,像隱入了他的心裡,「下一世,一生一代一雙人……」

    如夢囈般虛弱的聲音消散在風裡,卻有如清風般溫朗的聲音立刻接上,清晰而堅定,「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

    「相、對、忘貧!」將頭埋進了她的頸彎,將唇貼在她的耳邊鄭重的說出來生之約,是承諾,是約定,更是誓言,是跨越生死、天荒地老的白首之約!

    一陣寒風襲來,吹落了石桌上的干花包,將潔白的絲帕揚到了空中,輕飄飄、輕漫漫的落下,落在了一雙石青色的宮靴前。

    俯身撿起,依稀聽見她俏皮而溫軟的笑語在耳旁響起:「不寫情詩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絲(思)來豎也絲(思),這般心事有誰知?」

    「南歌,你就這樣走了嗎?連讓本王再和你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留?!」大手緊緊攥起,清亮的眼悲傷的盯著前方相擁而坐的兩人,皇甫蘭熙胸中一陣劇痛,雙目一黯差點栽倒在地上:「你說你心中沒有相思,其實,你心裡早已住進了相思,只不過不是本王而已,是嗎?!」

    咬緊了牙,緩緩的向前走去,胸口疼的厲害,卻是一整片牽筋動骨的疼,像心被突然挖了去,因她的離開而被整個挖出了胸膛。

    明明很近的距離,卻走起來那麼遠,彷彿用了一生的時間才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合目躺在大皇兄懷裡,墨眉彎彎,雙目緊閉,失去血色的嘴角輕輕彎著,笑的那麼美好,仿若只是睡去了一般,在心愛之人的懷裡恬謐而幸福的睡著,很安詳。

    「南歌!」淚,滴落在腳下,想伸手去拉她,卻被大皇兄斷然伸手給擋了回來。「你憑什麼攔我?!」忍不住勃然大怒,皇甫蘭熙又驚又痛的狂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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