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妃,逃到地老天荒 第4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愛的謊言
    山腰上,皇甫蘭玦靜靜的負手而立,耐心的等待著,她說一會兒就回來,回來讓自己陪她看日出。只是五皇弟只怕等不到天亮便會領兵來搜山,所以今天可能沒法陪她一起看日出了。但只要先離開這裡,找到一處安全的落腳點,自己就可以天天陪著她一起看日出了。

    一道纖細的身影驀地出現在山坳處,走走停停,有些慢,似乎在故意折磨著自己等待著她的心。一抹燦然的笑意霎時浮上了俊美無儔的面龐,從眼角到眉梢全是笑,從心中到眼中全是溫柔與欣喜,皇甫蘭玦一縱身飛快的躍下了山腰,迎向了那道清麗的身影,卻見她乾脆立在原地張開了雙臂。

    忍不住朗笑出聲縱過去將她緊緊擁入了懷裡,霎時懷抱被填滿了,心也被填滿了,低下頭在她的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在炙熱交錯的鼻息間輕聲道:「南歌,我們回去吧!」

    「好!」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歐南歌抬眸望向了黝黑的山腰巖壁,那裡隱藏著一個幽深的巖洞,儘管洞內空空、一無所有,但因為有他,所以那裡有溫暖,像家,像自己眷戀不捨的家!

    月已漸淺,東方隱隱的透出了魚肚白,一道暗影靜靜的飄落到長身玉立的男子面前,單膝點地恭聲道:「殿下,山下大軍原地未動,只是將整個山區團團圍住,瑞王爺已從青崖鎮出發,估計不出一個時辰便要到山下了!」

    點了點頭,皇甫蘭玦沉聲道:「傳令下去,準備出發!」

    「等一下!」溫婉的聲音忽而響起,阻止了黑衣人想要轉身離去的腳步,歐南歌走到了皇甫蘭玦的身邊道:「不是要看日出嗎?如果現在走了就看不了了!」

    「南歌!」抱歉的笑笑,為她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自己的斗篷穿在她身上有點大,長長的快要拖到地上了,「今天看不了了,等我們離開這裡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看好嗎?」

    「不好!」搖了搖頭,歐南歌堅決的道:「我想今天看!」

    劍眉輕輕一蹙,皇甫蘭玦回頭看了一眼黑衣侍衛,黑衣人忙躬身退下,將山洞前的崖邊空地留給了默默相望的二人。

    「南歌!」抬手,撫上了她的臉,皇甫蘭玦仔仔細細的研判著她深不見底的雙眸,那裡有著不同尋常的晦暗深邃,似乎隱藏著什麼心事,有些令人莫名心痛的深沉。微笑著輕聲一歎,皇甫蘭玦溫聲道:「你在擔心嗎?別怕,一切有我!」

    鼻腔有些酸澀,眼眶也漲痛了,歐南歌垂眸掩去了心中的悸動與黯然。

    他,居然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憂傷與忐忑,只是皇甫蘭玦,你已經為我做的太多太多,這一次,就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吧!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孤獨也好、寂寞也好,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掏出了藍若賢給的藥,歐南歌拉起皇甫蘭玦的手放在他的掌上,抬眸笑道:「殿下,這是藍大神醫給的藥,回去記得要擦,每天多擦幾次,沒事就擦,擦得多好得快——」

    「南歌!」笑容陡然消失,面色有些發白,鳳目中竟射出了歐南歌從未見過的懾人之光,能穿透人心,更能讓人無所遁形,下意識的就想臣服於他的赫赫威儀之下,「你叫我什麼?!你又在胡說什麼?回去,你要我回去哪裡?!」

    「我叫你殿下,有什麼不對嗎?」霧眸清冷,像在雪白的面孔上掏出了兩個深幽的黑洞,泛著幽幽的冷意,歐南歌語調輕緩但卻極其清晰的道:「對不起殿下!我不想走,我想回家!請你也回去吧!這盒藥是我問藍若賢要來的,為了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不要胡說!」強自按捺著心中的震驚與紛亂,皇甫蘭玦勉強一笑抓過了木盒,手,有些顫抖。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將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怕我會有危險,但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所有的風影衛已聚集在了山下,我們一定可以突出去的,相信我!」

    「我相信殿下有這個能力,只是——」掙出了皇甫蘭玦的懷抱,歐南歌攥緊了雙拳刻意無情的道:「衝出了這一次那下一次呢?我不想總是過著這種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更何況直到今天真的要走了,我才發現我放不下他,我捨不得皇甫蘭熙!」

    空氣驀地凝澀,連風聲也變得凝重,嗚嗚咽咽的在耳邊呼號,天邊的淺白越來越明顯,像皇甫蘭玦血色盡褪的臉。

    「南歌,你答應過我,要和我去做一對雕兒的!」飄忽的語聲靜靜響起,嘶啞暗沉,透著比絕望更可怖的無望希冀,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棵脆弱的水草,卻將生的希望完全托付給了它。

    「對不起殿下!」咬牙退後了一步,歐南歌微微的顫抖著,抖得心在痙攣,耳在空鳴,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暈乎乎的不真實感,可自己的聲音卻聽來偏偏那麼真實而平靜,殘忍的厲害,「我食言了。只是當初我被你救醒時,那種尷尬的情況讓我不得不答應……」

    鳳目暗紅,湧動著狂烈的風暴,一股令人膽寒的滔天怒意霎時從那個向來溫潤優雅、雍容高貴的男子身上透了出來,凜冽了天地、肅殺了雪野,也深深的震撼了立在洞前的歐南歌。

    冷厲的眼神如刀般瞬時刺穿了心臟,只是徹骨的寒意卻立刻就冰封住了血液,把痛全部逼在了心裡,讓人無可遁逃的、纖毫必嘗的去慢慢體味、默默承受,一直將這種痛烙印到了靈魂裡,永遠,也不可能再忘記。

    「跟我走!」一把抓住了歐南歌的手臂,皇甫蘭玦竟在無知無覺間徹底忘記了控制力道,差點捏碎了掌中的手骨:「你以為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嗎?!你能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不、能~~~」強忍著淚水吐出了兩個字,歐南歌痛的滿臉是汗、嘴唇煞白,卻不知道到底是心痛些還是手痛些,「但他說了,我永遠、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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