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壞壞的挑起了眉,藍若賢一回手將茶杯放到了桌上,起身負手,神情凝重朗聲道:「人之腑臟,谷所從出入淺深遠近長短之度:唇至齒長九分,口廣二寸半。齒以後至會厭,深三寸半,大容五合。舌重十兩。長七寸,廣二寸半。咽門重十兩,廣一寸半,至胃長一尺六寸。胃紆曲屈,伸之,長二尺六寸,大一尺五寸,逕五寸,大容三斗五升。「
話音落,看看面色鎮定自若,毫無反應的歐南歌,藍若賢驚奇的挑高了眉,繼續道:」小腸後附脊,左環回周迭積,其注於迴腸者,外附於臍上,回運環十六曲,大二寸半,經八分分之少半,長三丈二尺……」
「藍若賢!」一聲輕柔的呼喚,登時打斷了藍若賢滔滔不絕的「尺寸」報告。
哈哈一笑猛然回身,藍若賢指著歐南歌大聲道:「蹙眉了,蹙眉了!瑞王妃,你到底是一個膽小柔弱的女子,還是聽不下去了吧!」話音落,卻忍不住輕聲一歎,似乎有莫名的失望在心底悄悄湧起。
一聲悠長的歎息聲同時響起,倒讓藍若賢愣了一愣,訝異的看著歐南歌抿嘴一笑道:「你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就量出了人的胃有多大,腸子有多長?那你有沒有嘗試過,如果剖開了肚腹再縫合起來,人還能不能活的下去?去掉了一小段腸子再接回去,人又能不能活的下去?」
「哇——」一聲慘烈的嘔吐聲響起,令歐南歌與藍若賢同時一驚,回頭望去,就只見面色慘白的清兒扶著搖搖欲倒的雪梅,慌裡慌張的一福身道:「啟稟王妃,雪梅不舒服,奴婢這就帶她下去休息一下!」
「撲哧——」
「呵呵——」
兩道輕笑聲同時響起,始作俑者淡淡的揮了揮手笑道:「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人伺候,等會我會再叫你們的!」
「是!」扯著渾身癱軟的雪梅,清兒忙不迭奪門而出,心中暗自淚奔:「王妃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怎麼老和藍大爺討論這麼噁心恐怖的話題?「
「藍若賢!」靜靜轉眸,歐南歌笑的意味深長:「我的好友曾為人剖腹切除壞死的腸道,也曾為難產婦人直接取出腹中嬰兒,同時救活母子二人的性命!你,敢於一試嗎?」
面色有些蒼白,藍若賢死死盯著面色如常,侃侃而談的歐南歌,心中是有如重錘砸擊過般的震驚:「這可能嗎?」
「可能!為什麼不可能?」腦海中,一個堅定的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著自己,像她的聲音,篤定而令人莫名信任。
「藍若賢,你還要不要聽我講接下來的事?「提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歐南歌不緊不慢的問道。
「瑞王妃!「一撩後袍坐在了凳子上,藍若賢面色凝重,雙目如炬,「在下,洗耳恭聽!」
「好!「抬起頭迎上了藍若賢的眼,歐南歌鄭重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藥,吃了能讓人失去知覺,失去痛感一段時間,然後便可以趁著這段時間給患者實施手術。「
「你說的可是迷魂散?「低下了頭,藍若賢思索著問道。
「或許是吧!但這種藥只是讓人暫時失去痛覺,卻並不傷身!「深吸了一口氣,歐南歌滿面肅然的道:」藍若賢,我說的雖然是事實,但你必須要小心再小心的去求證,還是先拿動物來試驗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能拿來隨便嘗試,而且萬一失敗了,你會被視為異類甚至還有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你要答應我,即使有一天你掌握了這種醫術,也絕不能輕易使用。就算是遇到了緊急情況必須出手,事後也萬萬不能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瑞王妃!「愕然的張大了眼,藍若賢怔怔的望著一臉慎重的歐南歌,心中突然湧上了一種五味雜陳、似喜似憂的慶幸與感動:「在下知道了,多謝!」
心下坦然,歐南歌知道藍若賢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不由釋然一笑,轉而調皮的道:「既然藍大神醫對我所說的新奇之事還算滿意,那你答應我的事又如何呢?」
哈哈大笑著,藍若賢昂昂然立起了身朗聲道:「請瑞王妃儘管講來,在下定會竭盡所能!」
「既然如此,那就先謝了!」抬眼望向了藍若賢,歐南歌一字一頓的道:「我想讓你幫我賺錢!」
「什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藍若賢一臉見鬼的表情:「堂堂瑞王妃缺錢用?你只要跟皇甫蘭熙說一聲,保證他能用銀子——」
「把我砸死是不是?」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歐南歌無奈的一笑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還是自己賺的錢花著心安理得些。而且我說的賺錢方式對皇甫蘭熙、對朝廷、對天元的所有百姓都有著莫大的幫助,你聽聽又何妨?!」
「哦?!」詫異的挑高了眉,藍若賢將信將疑的道:「什麼賺錢法這麼神乎其神,你倒說來聽聽!」
「賣彩票!賣福利彩票!」揚起了嘴角,歐南歌笑的燦若驕陽,清麗的臉上是藍若賢從未見過的神采飛揚與自信滿滿,「你最好去跟皇甫蘭熙說這是你的主意。這個叫彩票的玩意兒,三文錢一張,從三十五個數里任選七個,排成一組,五天一開獎,全中者得紋銀一百兩,六中者得五十兩……」
花了一頓飯的功夫,歐南歌詳詳細細的講起了福利彩票的賣法與賺法,上繳國稅多少,返回百姓用作救災扶貧幾多,再將剩下的既得利益如何平均分配,直到最後——
「如果第一期不賺錢,那麼從第三期開始,無論多少,我都要抽取一分的利,由你來幫我出面領取!」悠閒自若的喝了一杯茶,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嗓子,歐南歌笑瞇瞇的看向了被驚得目瞪口呆的藍若賢。
「你!」震驚的指著笑顏如花、神情悠然的歐南歌,藍若賢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敬畏,一種面對深不可測之人徹底心裡沒底的深深敬畏:「怎麼會想到這種、這種令人不可思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