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妃,逃到地老天荒 第1卷 第二十九章 花與草
    「小姐!」不樂意的嘟了嘟嘴,雪梅很是不以為然的道:「您怎麼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那四個侍妾擺明了就是想趁向您請安的功夫到王爺跟前去晃上兩圈,邀寵去的!你怎麼還那麼——、那麼——」

    「那麼缺心眼的把她們放進去了是嗎?」滿不在乎的一笑,歐南歌立定了腳步轉身望向雪梅,望著這個時時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甚至操心的都有點過了分的小丫頭,語氣鄭重而平靜的道:「雪梅,我只想過簡單點的日子,不想去觸碰那些複雜,那些糾葛!所以對於紛亂,我們以後能避則避。既然你跟了我,就要做好過平淡日子的準備,做我的丫鬟就不能飛揚跋扈,更不能仗勢欺人,有的只會是我們主僕二人,情同姐妹,互相信任,互相依靠,真心真意,互相關愛的平淡與快樂!」

    「小姐!」雙眸盈上了感動的淚水,雪梅緊緊的拉住了歐南歌的手,吸了吸鼻子道:「雪梅向來都只有小姐一個親人,無論小姐要過什麼樣的日子,雪梅都無怨無悔的陪著你!只是雪梅眼見小姐有福不去享,反而要選擇過什麼平淡的日子,雪梅就覺得心裡難受,替小姐屈得慌!」

    「撲哧!」開心的一笑,笑的心裡暖暖的。歐南歌明白這個丫頭是打心眼裡的為自己好,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幸福並不是她這個年紀,又是她這麼個經歷簡單、生性單純的丫頭所能理解的。

    拉住了雪梅的手,歐南歌下意識的避開了那扇木窗,遠遠的走到了院子的另一頭,伸手撫上了一棵遒勁老松的斑駁軀幹,語氣堅定而沉著的道:「雪梅,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了,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在這個什麼都是條條框框的世界裡,活出一個圓來!」

    「小姐~~!」哀怨的歎息了一聲,雪梅無奈的用手扣著樹皮上的皴裂,滿心懊惱的道:「又來了!小姐又開始說那些個讓人聽不懂的話了!」

    「呵呵!」忍不住莞爾,抬起頭望著鬱鬱蔥蔥的松葉,歐南歌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是啊!其實無論在哪個時空,人活著總避免不了要受到一些條條框框的束縛,但以前的自己能活的隨心而暢意,那麼現在的自己就同樣能活的心恬而意暢!只不過是這些條框要重新去認識,重新去適應罷了!這又有何難呢?」

    轉過頭心情甚好的笑著,歐南歌故意逗著滿臉忿忿的雪梅道:「別生氣了,一大清早生氣是最容易生皺紋的!」

    「啊,真的嗎?」緊張兮兮的搓了搓圓潤的臉龐,卻突然看到小姐一臉促狹好笑的望著自己,雪梅不由又氣又笑的跺著腳道:「小姐你真是的,怎麼現在這麼喜歡捉弄人了!」

    「因為捉弄你很好玩啊!」呵呵笑著,歐南歌樂樂的扶著雪梅的臂膀又開始往回挪。

    「小姐,你說王爺的這四位侍妾哪個最漂亮啊?」壓低了聲音,雪梅賊兮兮的八卦著。

    「嗯?應該說各有千秋吧!」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剛才那四位美女在自己眼前亭亭而立的情景,歐南歌也很是樂於配合的八卦道:「李氏像春天裡的梨花,美得溫柔而羞澀;劉氏呢,就像夏日裡的海棠,美得嬌艷而熱烈;王氏像秋天裡的梔子,美得恬靜而婉約;容氏則像一株嬌怯怯的菟絲花,讓人看了就憐惜不已呢!」

    「哎呀,小姐,你把她們都形容的這麼美,但你別忘了,咱府裡最美的丫頭可是在王爺房裡呢!」嘴巴微微一撇,雪梅的話語裡始終還是帶著三分酸氣。

    再次忍不住莞爾,歐南歌語氣平靜的道:「暗香是冬日裡的寒梅,姿容出眾,冷傲不群。我當日就曾說她這個名字取得好,以為說是取自於宋詞:『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但現在想來,只怕還是有另一首詩更配她的人:『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你說,是不是更符合她的名字?!」

    「小姐?」已然聽呆了的雪梅嘴張的老大,傻傻的問道:「你何時會背這些詩了?老爺只請了先生教大小姐和幾位少爺讀書,可從來都沒有讓你去聽過啊!」

    笑容猛的一滯,歐南歌愣了半晌方才道:「或許,是我曾經有偷偷去聽過吧!我也不記得了,自從上次上吊自殺沒死被你們救醒之後,我有好多事情都懵懵懂懂的,記不太清楚了!」

    一聽小姐又提起那次自殺的事情,雪梅連忙機靈的截住了話題,轉口問道:「小姐,你把別人都比作成花了,那你把自己比作什麼花兒啊?」

    「呵!」低下頭有些感慨的一笑,歐南歌靜靜的道:「你家小姐我不是花兒,而是草!」

    「什麼?」詫異的瞪大了眼,轉而又一臉憤怒的鼓起了腮幫子,雪梅徹底不樂意了,一把抓住歐南歌的手臂道:「憑什麼別人都是花,我家小姐堂堂王妃卻是草?!」

    安撫的一笑,歐南歌輕拍著雪梅的手臂道:「你覺得花好,可我卻覺得做草更好呢!花兒雖然嬌媚,但卻不如草來的頑強。正所謂『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還有『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勇夫安知義,智者必懷仁。』更有『晴日暖風生麥氣,綠陰幽草勝花時。』你說是草好還是花好呢?」

    「自然是草好了!」低沉而醇厚的聲音倏然響起,驚得主僕二人頓時一臉驚詫的齊齊望去,卻見瑞王爺目光灼灼的望著前方二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一把抓過歐南歌的手臂,對雪梅冷冷的吩咐了句:「你退下!」

    「是!」忐忑不安的看了小姐一眼,雪梅恭敬的彎了彎身獨自離去了。

    一抬手將歐南歌的手掛在了臂彎裡,皇甫蘭熙一面向前走一面淡淡的開口道:「你讀過書?」

    手從臂彎中靜靜的滑落,歐南歌立在原地並沒有邁步,只是平靜的接了句:「應該是念過。」

    轉身,再次握住那只偷偷滑落的柔夷,皇甫蘭熙將歐南歌的手臂緊緊攏在了臂彎中,舉步緩緩的向前走去,「什麼叫應該?」

    微微掙脫了一下,卻發現根本掙不開,歐南歌只得邁步跟了上去,「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還差點死了,醒來後就發現有好多事都記不得了!」

    他的腳步太大,歐南歌跟的很是吃力,以至於腳傷處又開始隱隱的痛了。抿緊了唇,微微蹙了蹙眉,歐南歌正準備再加大步伐卻突然發現身旁的皇甫蘭熙驀地停了下來,低下頭語氣森冷的說了一句:「就是在你上吊自殺之後?」

    見他問的斬釘截鐵,幾乎是肯定無疑,歐南歌也不否認,坦然一笑道:「是!就是在那次自殺差點死掉之後!」

    感覺抓著自己的大手驀地一緊,但隨即又鬆了一鬆,皇甫蘭熙繼續緩緩的向前走去,只是這次步伐居然小了很多,而且速度又慢了幾分。

    「你很討厭嫁給我?」低沉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哀樂。

    「誰會喜歡嫁給一個死人!」細細柔柔的聲音靜靜說道,平靜的述說著一個事實。

    忍不住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讚歎她的勇氣,也欣賞她的坦白,皇甫蘭熙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道:「但是現在本王沒死!」

    「那又有何分別?」聲音平靜的居然有些冷漠,歐南歌冷靜的道:「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剛認識了兩三天的陌生人!」

    腳步再次一停,皇甫蘭熙驀然垂眸,定定的望向了那張平靜的有些過分的面孔,感到心中的驕傲與自尊似乎有點被刺傷了。忍不住握緊了掌中的小手,皇甫蘭熙簡直有點惱羞成怒的道:「總有一天,本王會讓你將本王視為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而絕不再是一個陌生人!」

    「何必呢?」抬起眼好笑的注視著那個心有不甘的傲氣王爺,歐南歌覺得她此刻面對的簡直就是個在鬧著彆扭、撒著嬌的小孩,「我現在不是在竭盡所能的照顧你嗎?而且我也沒有干涉你的生活,更沒有擾亂你府中原有的平靜,答應你和你娘的事情我都有做到,我們幹嘛不這樣一直相安無事的和平共處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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