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絕、對、不、可、能!
但現在,現在是一個何其複雜詭異的情況!這裡的「一夫多妻」是合法的,普遍的,更是應該的,天經地義的,而且自己嫁的這個丈夫與自己是沒有感情的,甚至原本是連認識都不認識的!
就這樣和一個素未平生的人,一個永遠高高在上,永遠只等著別人低頭去遷就他,狂妄自大更兼喜怒無常的男人相守一生,更要時時容忍他「天經地義」、「絕對正確」的chu軌與背叛,而自己則要做到寬容大度、毫不介懷!
哦,My God!這是一項多麼沒有人性而又富有「歷史挑戰性」的任務啊!
儘管沒有愛,但眼看著一個花心多情的男人生活在自己身邊,不停挑戰著自己對情感與婚姻價值觀的容忍底線,簡直就像「癩蛤蟆跳到了腳面上,雖然不咬人但卻噁心人」,只怕總有一天自己會被噁心死吧!
冷冷的一笑,歐南歌突然又想起了那個把自己一腳給踹回了古代的楊鼎天,心裡不由有些無奈的想到:「幸好是他的這一腳已提前摧毀了自己對男人、對愛情的信心,不然要是還懷著那種『一生一代一雙人』的癡心幻想來到古代,只怕自己是一天也活不下去吧!」
轉過頭看著已聽呆了的雪梅,歐南歌無奈的一笑道:「雪梅,你傻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去把李——,李姨娘手裡的茶接過來!」
「嗤——」一聲不屑的輕嗤聲響起,令歐南歌登時愣了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卻只看見了一個艷若杏李、顧盼生輝的靚麗少婦。
忐忑不安的望著新王妃,李氏很是不好意思的囁喏道:「啟稟王妃,奴婢只是一名侍妾而已,不是、不是姨娘!」
「怎麼還有這麼一說啊?」徹底傻了眼,歐南歌終於知道了原來侍妾是比姨太太還要低一級的小老婆。那過去看小說裡寫的娶了十幾、二十個姨太太的大老爺們,敢情還沒把侍妾給算進去啊?!
接過了茶,歐南歌抿了一口微溫的茶水,靜靜的笑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呢?就叫李氏嗎?」
「啟稟王妃,您可以喚她作李侍妾,也可以叫她李氏!」恭肅的聲音淡然響起,暗香立在一旁面色冷冷的答道。
點了點頭,歐南歌突然感到了一種深沉的悲哀。
在這裡,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男人,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了自己,甚至連一個丫鬟都不如,丫鬟還有自己的名字被主人喚來喚去,而嫁了人的女人,卻只能成了某氏。
打了一個寒顫,歐南歌突然想到自己從今以後也成了一個被幽閉在王府大院裡的歐氏!
沒有了自我,沒有了自由,什麼都要遵從禮教,凡事都要恭順忍讓,然後就這樣,從現在自己這個身體的十六歲,一直熬到五十歲、六十歲,熬到死的那天!
讓時間和生命在指縫間毫無意義的流逝,最後變成一個牌位,被擺放到了供台上,而上面還只是有姓沒名的寫著——歐氏!
於是乎,剩下的敬茶儀式幾乎就是在歐南歌的神思恍惚中進行完畢的。
像看戲般,歐南歌只記住了四個出場的女角:第一個給自己敬茶的是李氏,一個溫柔而靦腆的女子;第二個是容氏,一個嬌怯怯的「病西施」;第三個是王氏,一個出奇漂亮、恬靜溫婉的女子;第四個就是那個曾發出了一聲不屑輕哼的劉氏,一看就是個心直口快、性格潑辣的女人,但也是個美的張狂熱烈,美的逼人奪目的年輕少婦。
「小姐,你累了嗎?」關切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卻是雪梅發覺歐南歌的臉色有些不對,於是俯下身小小聲的問道。
「嗯?」懶懶的抬起了頭,歐南歌下意識的問了句:「這便好了吧?」
「王妃!」恭敬的一福身,暗香冷冷的撇了下嘴角,心裡暗道:「剛見了幾個侍妾便面露鬱鬱之色,真是連一點最起碼的容人之心都沒有!」
「請王妃稍安勿躁,還有幾位小少爺和小小姐要見過王妃!」低下頭在心裡冷冷的笑著,暗香低頭斂眉的回道。
話音落,就只見四五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或拉或抱的簇擁著三個孩子站到了歐南歌的面前。
深吸了一口氣,歐南歌打起了精神望向前方那三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幼童,最大的也不過兩三歲,最小的還包在抱被裡,依依呀呀的揮舞著小拳頭,咕嚕著一雙黑眼珠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自己瞧。
忍不住開心的一笑,歐南歌驚奇的發現,三個孩子都長著一雙極其明亮、仿若會說話般的純淨黑眸,透著股無邪的天真勁兒,靜靜的凝望著自己。
「他們的娘都是誰啊?」微微俯下了身,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那三張相似,但卻又並不完全相像的小臉,歐南歌很是感興趣的在心裡默默猜測著他們到底是誰的孩子。
「啟稟王妃,大小姐是李侍妾生的,大少爺是容侍妾生的,而小少爺是劉侍妾生的!至於他們的母親,以前沒有,但以後便是王妃您了!」清冷的語氣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暗香靜靜的看著這個一無是處的王妃,看她又會出什麼花樣!
「我?!」詫異的瞪大了眼,歐南歌下意識的望向了一旁侍立著的四名侍妾,被點到了名字的三人臉上,有著一絲隱隱的哀怨,有著一抹淡淡的輕愁,而性格外向潑辣的劉氏則乾脆露出了一臉難掩的悲憤。
「是!」靜靜的垂下了頭,掩去了嘴角譏諷的冷笑,暗香繼續殘酷而無情的道:「少爺和小姐乃是主子,雖然為侍妾所出,但身份卑賤之人豈可被稱為母親,喚她們一聲姨娘就應經是主子開恩了!」
嗓子彷彿突然被塞進了一塊硬撅撅的鉛塊兒,歐南歌震驚的站起了身,傻傻的看著暗香半天說不出話來!
面對十月懷胎、歷盡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親生骨肉,卻連聽他們叫自己一聲「娘親」都不被允許,這是怎樣一種殘酷而無情的禮教!
「我,並不是他們的親娘!」平靜而淡定的聲音悠然響起,歐南歌不管自己的話語會引起怎樣的軒然da波,只管清晰而緩慢的說道:「沒有任何人能剝奪母子天性,更沒有任何人能代替親生母親!」
鼻子有些酸澀了,心也被堵得有些脹痛了,歐南歌越來越不喜歡這個總是習慣於壓抑人性、扭曲人性的古代了。
「如果在外人面前,你們互稱母子會被人責罵,那麼在私底下,在我面前,我允許你們的孩子叫你們娘親!」扶著雪梅的肩膀,歐南歌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孩子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嫩的臉頰,再撫了撫小男孩細密的軟發,溫柔的一笑,一雙幽靜而深遠的眸中霎時泛出了奪目的光華,看呆了一眾侍妾奴僕,也看傻了靜靜佇立在門邊的皇甫蘭熙——
「至於他們想叫我什麼,可以由你們自己來教孩子,或者等他長大了,讓他們自己來選擇叫我什麼!但是大家一定要記得——」
轉過頭幾乎是有些頑皮的一笑,歐南歌的臉上是一抹乾淨而清爽的溫暖,絲絲緩緩的注入了四名侍妾的心中,也不知不覺的注入了皇甫蘭熙的心中——
「我們一定要配合好!在有外人在的時候,該做的戲還是要做,該遵循的禮法還是要遵循。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永永遠遠、長長久久的這麼好下去!對不對,寶貝兒?!」
俯下身,歐南歌幽深迷濛的笑眼對上了小姑娘清亮若星的眸,心裡暗讚了一聲:「這孩子的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
「對!」奶聲奶氣的聲音堅定的答著,剛剛三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卻只是下意識的應了句,因為這個笑瞇瞇的姨姨看起來很疼自己。
「呵呵……」一陣發自內心的歡快笑聲頓時在堂上響起,霎時便溫馨了原本有些凝澀的氣氛。
默默的站立在門邊,含笑的注視著那雙深邃而幽靜的雙眼,皇甫蘭熙依然看不透那雙眸,看不懂那雙眸,但最起碼明白了兩點——
原來她真的是一個說到做到、言出必行的人!
但她居然是一個如此視禮法於無物的人,卻偏偏又讓人覺得她說的那些話,似乎還挺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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