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是誰了?」秣陵把果子一丟追問道。
春姑娘朝他翻白眼,「廢話,你是秣陵,這我知道。」
「你不記得我了?」
「哦,你指的是這個啊,」春姑娘想了想,老實說道:「我兩年前失憶了,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不過,我想我們應該不認識嘛。我不記得你應該很正常。」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西浮就是春天,春天就是西浮。怪不得之前會覺得她們兩人會那麼的相像,原來她們不過是一個人。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春天會不認識秣陵金聚財等人了。西浮兩年前從眾人面前消失,而整整兩年的時間,她都和風絕在一起,失憶加上新的生活,她不認識他們也是必然的。又或許風絕壓根就不希望她記得過去也不一定!
秣陵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為什麼你之前不以真面目示人?」
春姑娘想起之前秣陵歧視她醜的問題,白他一眼,「關你鳥事兒。」
這一次,秣陵沒有生氣,反而很開懷的哈哈大笑起來,春姑娘扭頭白了他一眼,轉回來,再白一眼……——
春姑娘失蹤了。
當華瓷把這個消息告訴金聚財和阿飛的時候,兩人皆是一愣,然後心裡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吸力突然抽空一般,這種缺失的感覺讓他們慌亂和不安起來。
華瓷對於秣陵擄走春姑娘的事情自然是知曉的,他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秣陵會遭到襲擊,也沒有想到襲擊之後,兩人會同時的失蹤。到底是什麼人,要對春姑娘下此毒手,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華瓷一接到消息,便派遣出了所有的死士誓死要找到春姑娘和秣陵。且不說春姑娘對他來說不一般,當憑秣陵關係著他的大計,這兩個人也千萬不能出事了。
而金聚財本身就對於春姑娘的身份有所懷疑,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見了,那就意味著他尋找西浮的線索斷了,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於是也在暗中調用著自己的力量追查春姑娘和秣陵的下落。
整個地靈城周邊,現在亂作了一團。就連林淺川和青墨南也在隨後的幾天接到春姑娘失蹤的消息。青墨南那一邊不動聲色,而林淺川也只是派遣了很小的一部分人馬去助他們尋人。
林淺川沒有阿飛那個閃婚的癖好,所以,他的婚禮目前都還在籌備階段。林淺川負手站在床邊看著外面紅火的大喜字,心裡有些蕭索的想:玉臨要是知道了春姑娘失蹤,該會如何呢?
而此時的藥王山。
接到內報的阿貌阿鉤正在小聲地商量著一件事情。
阿貌說:「我們這次不可以把春天失蹤的消息告訴風主子,你記住了,別說漏嘴。除非她要死了,否則所有關於她的消息我們都要攔住,報喜不報憂!」
「和我想的一樣。」阿鉤很贊同的點點頭,「風主子現在可是非常階段,上一次因為春姑娘內力受損,要不是咱們趕回來及時,風主子去了,我就一輩子都不能原諒她了。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危險,所以,我們一定要穩住風主子。不要再為了那個女人做傻事兒了。」
阿貌很是擔憂的往某個地方看去,「哎,希望風主子能挺過來……」
這時距離春姑娘和秣陵掉到懸崖起已經過去十天了。
春姑娘跟丫頭似的每天跑前跑後伺候這位太子大爺,他折騰人的本事兒可一點兒也不比風絕差。
春姑娘一有機會便去找出路,而秣陵似乎倒是悠哉的很,說什麼就算是在崖底生活一輩子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春姑娘當他是野味吃多了,沒事抽的慌找話說。理都懶得搭理。一門心思的找出路。秣陵的傷勢眼看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還是每天樂得其所的想法設法占春姑娘便宜。
春姑娘拒絕接受秣陵說她就是西浮這個事實,這難道就是風絕在當初她要出山的時候,必須要她易容的理由嗎?如果她真的是西浮,那麼她已經忘記了兩年前所有的事情,青墨南為了西浮所付出的一切,她敢接受嗎?或者說,現在的她,還有勇氣像最初相識時那樣,面對青墨南嗎?
當然,除了青墨南以外,還有金聚財口中所說的玉臨,也就是風絕,如果她真的是西浮,那麼,她又該怎麼面對他呢?甚至還有林淺川,西浮曾是他的妻,春姑娘從來也沒想過要去記得以前的事情,她又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呢?
如果她果真就是兩年前被風絕帶走的西浮,這三筆感情債,她要如何承擔?
不過,上天始終是對春姑娘有所眷顧的。半個月過去了,終於讓春姑娘找到了出路。
於是,她沒有過多的耽擱,扶住秣陵,半是拖半是背半是抗的,走了整整三天,兩人才從崖底走了出來。
當他們走到熙攘的人群中的時候,兩人都已經餓的不行。春姑娘當了秣陵的玉珮給兩人換了一身行頭,正巧聽到有人正在舉辦婚禮的消息。不吃白不吃,春姑娘在崖底下做了大半個月的原始人,現在能與活動的人類接觸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於是,也不管秣陵願不願意,愣是拖著他去混飯吃了。
春姑娘和秣陵跟在人群之中,看都沒看清楚就直奔宴席,找了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坐下來。
秣陵看著她一副餓狼的樣子到處找吃的,興致高昂地問她,「你可知今日是誰成親?」
春姑娘搖搖頭,「管他是誰成親的,你我趕緊吃,吃飽了上路,我回我的地靈城,你回你的夷蠻,以後咱倆還是別見了。省得一遇到你,我就倒霉。」
「哼。」秣陵自打知道她是西浮以後,態度變了些,沒有和她過多的爭執。待到拜堂之前,秣陵推了春姑娘一下,「你看清楚了,新郎是不是很眼熟?」
經秣陵這麼一說,春姑娘此時才把目光投向正要拜堂的兩人身上。
這不看呀不知道,一看,春姑娘立馬從椅子上跌下去了,「哎呀娘呀,需要那麼巧嗎……」
秣陵推了春姑娘一下,「你看清楚了,新郎是不是很眼熟?」
經秣陵這麼一說,春姑娘此時才把目光投向正要拜堂的兩人身上。
這不看呀不知道,一看,春姑娘立馬從椅子上跌下去了,一隻手扶著桌沿,另一隻手撐住地,嘀咕道:「哎呀娘呀,需要那麼巧嘛。這劇本也太給力了吧。」
春姑娘這一跌引起的動靜倒是不小,四周的人都因為她的動靜而紛紛看了過來。
春姑娘無奈地想,我就是人氣高啊,想不到混吃混喝又混到熟人身上了。到哪都能遇到熟人啊!
秣陵看到別人注視的目光,似乎很開心這個效果。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踩了春姑娘一腳,示意她趕緊爬起來。春姑娘被踩的齜牙咧嘴,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想躲是不可能的了。好在今天形象不差,整整衣服,春天笑逐顏開的朝新人走過去,「小淺川,我來恭喜你百年好合哈。」
林淺川在看到春姑娘的那一瞬,表情幾乎和當時秣陵看見她時一樣。他緊鎖的瞳孔倒影在春姑娘的眼睛裡,春姑娘悲哀地想:哎,看來我還真就是那風流債一大把的西浮了。
林淺川顫抖的抓住她,聲音都在顫抖著,「西,西浮?你沒死?」
「我是春姑娘啦。」春天糾正他。
兩年前,西浮曾與林家堡有過一段歷史,所以此時的嘉賓裡,有很多人都是認得她的。哪怕他們不認識春天,但是,西浮那張臉,卻是很難讓人忘記的。那畢竟是林淺川當年娶的大房啊!
而且,這同時還包括,新娘子紅蓮。當初西浮來到林家堡搶親,愣是攪了紅蓮與林淺川的婚禮,想不到時隔兩年後,她又出現了。
紅蓮聽到林淺川說出西浮二字,二話不說就把頭帕給扯了下來。要不是身後有一個人出來拉住了她,估計她會找個板凳把春姑娘給敲了。
春姑娘看了看凶狠地紅蓮:我不認識她啊,幹嘛那樣子瞪著我。
而春姑娘此時的注意力都在林淺川身上,並沒有發現,在他背後的一桌宴席上,一個人在她出現的時候,臉色瞬間蒼白,他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滿手滴落鮮血,污漬了那一身潔白的長衫,這個人不是青墨南還會是誰。
當然同時驚訝的人,不止那麼一兩個。金聚財也必然是其中之一。但凡是曾經和西浮有過經歷的人,此時無一不驚訝的。
試想一下,兩年前被宣告死亡的人,此時突然又出現在眾人面前。誰又能夠真正的做到波瀾不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