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地回到公司,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兩個人逃也似地各自鑽進辦公室。
裴希兒可沒有費承賢那樣準備周全,隨時準備更換的衣服。
好在,反正鑽在辦公室別人也看不見,就挨到下班再偷偷溜出去吧。
還來不及洗把臉,王助理旋風一樣刮進來,急迫的叫:「裴小姐,下面有人找!」
「誰呀?」什麼人本小姐都要去見嗎?要知道,現在,我可是費氏少總的未婚妻!
「一位超級帥的男人,他說是你未婚夫,一定要馬上見你!」王助理掩飾不住一臉的好奇,費少總的未婚妻是裴小姐,為什麼裴小姐的未婚夫不是費少總呢?
靠!超級帥哥?什麼時候不好見偏偏趁本小姐渾身油污的時候見?等等!未婚夫?
天啊!不得了啦!事情嚴重啦!
裴希兒顧不上洗臉了,不顧一切地衝出去。
「啊——」剛跑出門口,「啪」一聲,整個人仰面摔倒在地。
「裴小姐,你沒事吧?」孕婦可不能摔跤啊!會把寶寶摔掉的!那可是費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啊!
「啊——」王助理跑出去想要攙扶少總夫人,可是自己也摔個漂亮的仰面叉。
摔一跤就摔一跤,最重要的是,那個未婚夫!這可是在費承賢的地盤上啊!扔給他一頂綠帽子,他不氣瘋啊?
想著費承賢知道後的可能會有的表情,裴希兒顧不上痛,努力掙扎著想爬起來。
「天啊,這地怎麼那麼滑啊?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王助理已經呼天搶地地叫開了。
是啊,這地,肯定有人做了手腳!
為什麼有人跟地面過不去?
「快來人啊,快送裴小姐到醫院!」王助理心想,慘啦慘啦,費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肯定已經夭折了,還是趕緊救大人要緊!
什麼?送醫院?不用那麼誇張吧?這個時候,可是有比到醫院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怎麼爬都爬不起來,裴希兒索性就地一滾,滾出那個危險地帶,然後爬起來,風一樣跑到電梯裡。
電梯怎麼像烏龜爬啊?二十層的距離,就像過了幾個世紀。
電梯門一開,裴希兒就看見了那個帥得不能再帥的男人。
二話不說,跑過去,扯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拖。
「喂,你幹嗎?」很顯然,帥哥並沒有認出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是何方神聖。
「有事出去說!敢在這裡多待一鈔鐘,我要你死得很難看!」十足的小太妹口氣。
帥哥不滿地皺了皺眉,但還是很聽話地跟著她走了出去。更準確地說,是跑了出去。
「好了,不用再跑了,已經夠遠了,沒有人可以看到了!」跑出費氏大廈,帥哥甩掉緊緊抓住他袖口的那隻手,很不高興地說。
裴希兒不說話,伸手一巴掌就要甩到帥哥的臉上。
「希兒!」帥哥很準確地鉗住了她雪白的手腕。
「放開!」她掙扎著,努力想打上那一巴掌。
「希兒,你冷靜點!見到我為什麼這麼激動?我破壞你的好事了嗎?」帥哥顯然對裴希兒的反應非常不滿。
「我今天一定要打你一巴掌!」裴希兒依然在為那一巴掌努力掙扎。
帥哥無奈地鬆開了捏住她手腕的大手。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毫不客氣地甩在了那張超級帥的臉上。
「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解恨的話,今天就隨便你打!」帥哥真應了哪位聖人說的那句話:別人打你右臉,你就把左臉也伸出去讓她打!
「哼!」裴希兒別過臉,她才不要再打呢,有力氣沒處使啊?「我要結婚了,請你馬上滾,滾得越遠越好!」
「希兒,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帥哥一臉痛心的表情。
「那你認為我們還能怎樣?」裴希兒狠狠地瞪著她,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深仇大恨。
帥哥遲疑了一下,很久,才頹然地說:「你真的懷孕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很懷疑很痛心地打量著她的肚子。
不用說,那些娛樂報紙肯定已像雪花一樣灑遍全國,現在,除了作者和正在看書的親們,大概所有的人都翻閱過了。
「不用看了,我都要結婚了,懷孕不是很正常嗎?如果你不想這麼便宜我的話,盡可以攪黃我的婚禮,讓我做未婚媽媽一輩子嫁不出去!」對他說話,她似乎特別的尖酸刻薄。
「希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帥哥終於忍不住吼了起來。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倒是你,麥佐森,你的人生到底有沒有一點意義?你不覺得悲哀嗎?」和他說話,裴希兒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憤。
「希兒,不要任性,人生經不起任性的折騰,你明白嗎?」他和她的觀點,完全不同。
「我就是任性!我一直都這麼任性!你明知道我任性,為什麼還要答應娶我?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裴希兒是越說越激動。
「人生不是有愛就可以的!」麥佐森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說服這個任性的女人。
「那麼,沒有愛的人生還是人生嗎?」裴希兒看他的眼神,已經由憤怒轉為憂傷。
憂傷的,讓他心痛。
以前,他們不是這個樣子的。曾經,他們像親兄妹一樣融洽,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之間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麥佐森痛苦地痛上眼睛,不打算再與她爭執。因為這樣的爭執,從來沒有輸贏,誰也別想說服誰。
「希兒,我不想和你爭吵,但是命運的安排,我們誰也逃不掉!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你必須跟我回去!」麥佐森的話就像最後通碟。
「什麼狗屁命運!我就是不服從命運的安排!我從來都不會認命!」裴希兒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
「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考慮清楚!」麥佐森冷酷地說完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剩下裴希兒一個人站在那裡,看看四周林立的高樓,再看看車水馬龍的道路,忽然感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和無助。
慢慢地蹲下來,臉埋在膝蓋裡,久久沒有抬起來。
然後,沾滿油污的肩膀開始輕輕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