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後腦勺坐起身,腦後的大包痛得我呲牙咧嘴,要被我知道昨晚上是哪個混蛋偷襲我,我非把他剁成肉醬喂旺財不可。
「娘娘,您醒了?」一個長相秀麗年約十六七的丫鬟不迭的扶住我。
「你是誰?叮叮噹噹呢?倚翠呢?」我脫口而出,叮叮噹噹?倚翠?我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畫面,往日的記憶一股腦兒全湧了出來。
第一次睜開眼,便穿到了這蘇宰相千金的身上,第一個見到的美男子,是大哥蘇飄影,第一次見到風,是在溫香院的雅座裡,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宮裡的御花園,第一次受傷,是在京城的小巷子裡……
溫泉裡的至死歡愛歷歷在目,風的甜言蜜語猶在耳邊,得知真相的苦痛仍撞擊著我的心,被扔在地上的嫁裳鳳冠在我眼前閃動,逃到南城的一切。
我是蘇飄柔,也是蘇小諾!我想起來了,我全想起來了!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風,你這個混蛋!幹嘛不早點給我後腦勺來一棒子,害我做傻瓜做了這麼久,還……還玷污了魅和魑。
「哈哈哈哈……」我放聲大笑,丫鬟疑惑的看著我。
「對了,你是王爺新派來照顧我的丫鬟嗎?你叫什麼名字?叮叮噹噹,倚翠呢?」我笑呵呵的對小丫鬟說。
「奴婢是皇上派來照顧柔妃娘娘的,奴婢叫碧玉。」
「碧玉?果然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姿態。」等等,皇上?柔妃?皇上是誰?我是柔妃?我記憶應該沒斷層吧,皇上不是風的老爸嗎?我怎麼成了他的妃子了?我不要做楊玉環啊!
不對,即便我肯,風也不肯啊,再說了,皇上對皇后那叫一個情深意重,怎麼會封我做他妃子呢?
「今天是什麼日子?」
「回娘娘,今天是八月初六。」
不對,我和魅在客棧歇息那天是八月初三,怎麼一下子就過了三天了,等等,讓我想想!
我記得那夜我睡得不沉,被小紫的叫聲給吵醒,醒來一看,屋子裡多了一個黑影,當時我問他:「是魅嗎?」
黑影沒有回答我,小紫叫得更厲害,撲上去抓他的臉,黑影抓住小紫往牆上一砸,小紫當場就暈了過去。
我心知不妙,暗暗將魅送我的碧玉鐲褪下,放在床上。
「你是誰?救……」『救命』還沒喊出,我後腦勺便挨了重重一擊,接著便暈了過去。
難道我一暈就暈了三天?如果是風雲國的皇上,他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畢竟他還是很喜歡我做他兒媳婦的。
那這個皇上是……
「碧玉是吧?」
「是的,娘娘。」
「這裡是哪裡啊?」
「回娘娘,這裡是水藍國的皇宮,娘娘,您以前一直住在這裡的啊,不記得了?」
「是嗎?」我盯著她的眼睛,碧玉低下頭不敢看我,騙我!當我還失憶啊?
「是啊是啊!」
是你娘的P!
「我頭有些暈,不記得了,我一直住在這裡嗎?」
「娘娘,您以前住在這裡,您是皇上最寵愛的柔妃,幾個月前和皇上吵架,就跑出宮了,昨天,皇上才把您找回來,娘娘,皇上真的很愛您,您看,這念柔宮還是皇上特地為您造的呢。」
說的跟真的一樣!幸好我沒失憶,不然,肯定會相信的!水藍國,不是正和風雲開戰嗎?難道這皇帝想把我困在這裡要挾風就範?
丫的,真卑鄙!真惡毒!真無恥!
「真的嗎?我怎麼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娘娘,您出宮後,被奸人所害,傷了腦子,失憶了。」
原來是早就知道我失憶了,才編出這麼一套謊話來哄我上當,哼,把你姑奶奶當傻佬!有你們好受的!
我得小心點,在這裡做大內密探,套取軍事機密,把水藍國的軍隊趕回老家,想想就興奮,嘿嘿嘿嘿……
「娘娘,您笑什麼?」
「我……我開心啊,回到皇宮開心啊。」
「奴婢也開心,能重新伺候娘娘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哎,這小妞講謊話怎麼比我還利索?
我掙扎著下床,碧玉趕緊小心扶住我。
「我沒那麼嬌弱,你別那麼擔心,碧玉,幫我穿衣,梳妝吧!」
「是。」碧玉說著,拍了拍手,一個小宮女端著臉盆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碧玉擰了毛巾給我淨了臉,小宮女端著盆恭恭敬敬的退下。
碧玉又拍了拍手,兩個宮女拿著衣裙,低著頭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給我穿上衣裙,又恭恭敬敬的退下。
碧玉又拍了拍手,又進來兩個宮女,上前來給我梳妝。
「停!」三個人呆立著。
「娘娘,」
「這麼多宮女來來回回在我眼前晃,晃得我頭暈,碧玉,你不會穿衣嗎?你不會梳妝嗎?」
「回娘娘,會。」
「既然會,你全做了,我不習慣被那麼多人弄來弄去,我又不是玩偶,如果你不行的話,換一個人來。」
「求娘娘不要趕碧玉走!」碧玉『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哭著哀求。
「娘娘息怒!」那兩個小宮女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緊接著,一個總管模樣的太監領著一大群太監宮女『撲通』『撲通』跪滿了我的房間。
我受不了了!我好懷念叮叮噹噹啊!不知叮叮和張大哥的婚事怎麼樣了?當當那丫頭是不是還那樣冒冒失失的?好想大哥,好想爹爹娘親,好想風,好想魅,好想好想那些愛我疼我的親人,嗚嗚嗚……
我一把把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去,放聲大哭,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
所有宮女太監慌了,連連磕頭:「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我哭得更厲害了宮女太監磕頭磕得更厲害了。
「哎喲,妹妹這可真熱鬧啊!」一個打扮妖艷濃妝艷抹的女人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看了看滿地跪著的宮女太監,用絲絹捂嘴笑著說,「我說妹妹呀,即便皇上不寵愛你,也不要拿這些宮女太監出氣啊,安生等著,等個三年五載皇上些許會想起你來你這逛逛。」
「要不,本宮和皇上說說,今晚上就讓妹妹伺候皇上,哎,皇上就愛上姐姐那,奪了妹妹的寵愛,妹妹別怪姐姐哦!」
聽到這話,我倒沒什麼,邊上的碧玉氣得漲紅了臉,我不動聲色,觀察著眼前的女人。
什麼女人嘛?一身的脂粉香,扭成那樣,也不怕扭斷腰,也不知那皇帝什麼眼光,喜歡這樣的女人,不就胸部大了點,屁股大了點嗎?喜歡大胸部幹嘛不找頭奶牛?
我也不哭了,叫碧玉端水給我洗臉,又叫宮女太監們都退下。
不一會,房間裡就剩下四個人,我,碧玉,大胸脯女人和她一身紅衣的貼身宮女,就叫她小紅吧。
「娘娘,坐!」小紅很體貼的用絲絹擦了擦貴妃塌。
「姐姐來我這,有什麼事嗎?」我瞟了她一眼,嫌我這髒,就別來啊!
「也沒什麼事,就來看看妹妹。」
哼,來者不善!來炫耀還是找茬?
大胸部女人剛坐下,就放了個響屁。
「喲,怎麼姐姐這麼愛乾淨啊,擦了不夠,還要吹吹?」我接過碧玉遞過來的茶調侃道。
大胸部女人俏臉紅到耳根,冷哼一聲,扔下一句話:「妹妹不要得意,有本宮在,妹妹就等著呆冷宮吧!哼!」就帶著宮女扭著腰肢昂首挺胸的走了。
「哈哈哈哈……」念柔宮裡爆出一陣大笑,差點沒把房頂掀了。
「娘娘,您看見沒,剛才媚妃的臉紅得跟什麼似的,真真出了口惡氣。」碧玉掩著嘴笑個不停。
「媚妃?她也是皇上的妃子嗎?」
「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最寵愛?你不是說我是最受寵愛的嗎?怎麼又成她了?」
「這……」碧玉無言以對。
「是不是我走了之後,她就霸佔了皇上?」
「是是,正如娘娘所說。」碧玉連連點頭,待看到我冷若冰霜的臉,慌忙低下頭去,還跟我裝?
「碧玉,我們這宮裡的太監總管是誰?叫他進來!」
「小得子叩見娘娘。」
「起來吧!」幸好看過不少古裝劇,這架勢我倒學了點。
「以後,這宮裡就留你們兩個人吧,其他的都遣散,我不喜歡太多人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這……這不太好吧?其他宮裡都有十幾個太監宮女伺候著,我們宮就……豈不寒酸了點?」
想想也是。
「這樣吧,你們手上各留下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其他的都散了,人太多晃得我眼花頭暈。」
「娘娘,這都是皇上吩咐的,奴才不敢做主。」
『砰』我把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俏臉含威。
碧玉和小得子慌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們不要動不動就磕頭,磕得我心煩!」
「要不這樣吧,娘娘,我吩咐她們沒事不准在娘娘寢宮周圍轉悠,讓他們都到外院去,只留下機靈可靠的幾個人服侍娘娘,娘娘看這樣可好?」
這碧玉還有幾分腦子。
「就這樣吧。小得子你下去吧,碧玉留下來給我梳妝。」
「奴才告退。」小得子弓著腰恭敬的退下。
「碧玉,我都忘記了,你給我說說這宮裡的情況,還有我需要注意什麼?」
「是,」碧玉梳著我的長髮,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宮裡有太后,有皇上,還有嬪妃,皇上今年二十九,尚未立後,也沒有子嗣。」
「沒立皇后,也沒子嗣?」
「對啊,很奇怪,宮裡的娘娘,比如說媚妃,很得寵愛,可是也沒有子嗣。」
「是皇上有……暗疾嗎?」
碧玉慌忙摀住我的嘴,緊張的看了看門外,低低說道:「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知道了。」肯定是皇帝自己那方面有問題,我看我應該介紹他去看看醫院的生殖科,不育不孕?性*無能?不舉?陽痿?肯定是的!
「宮裡一品妃有媚妃,琴妃,麗妃,和娘娘,其他的呢,有月貴人,芳貴人,杏貴人,盈貴人,玉美人,平美人,等等。」
這皇帝還真有艷福!
「娘娘想梳什麼髮髻?」
「流雲髻吧,別把那些金釵往我頭上整,給我插根碧玉簪就行了。」
「是,娘娘。」
「繼續說。」
「媚妃是大將軍韓達的妹子,進宮有三四年了,很得皇上寵愛,麗妃是宰相許大人的千金,進宮也有三年了,琴妃前兩日才進宮,是國師蕭明德的小女兒,剛滿十六歲,聽說長得美麗動人」
這皇帝娶老婆感情都是為了穩固江山,團結下屬啊?可憐那琴妃,才十六歲就進了這處處陷阱的後宮,我看那媚妃不是個善類,這琴妃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滅了吧?哎,可憐可悲!
「那媚妃今天是來示威的吧?」
「娘娘別在意,那媚妃一向狂妄,恃寵而驕,又仗著兄長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目中無人,驕橫無理,很多妃嬪都被她踩在腳下,娘娘千萬別和她起爭執。」
這皇帝怎麼這麼差勁,連自己老婆都管不住,鄙視他!
「你放心,她不惹我,我不會惹她的。」她若惹我怒火上來,拼著一條命,我也要滅了她!
「好了,娘娘看看滿意嗎?」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美麗飄逸的流雲髻,斜插著一根碧玉釵,長長的流蘇悠悠垂下,更增添了幾分裊娜風韻,一邊別著一朵精緻小巧的珠花。
「很好!謝謝你了,碧玉!」
碧玉聞言,『撲通』一聲跪下,「碧玉不敢,娘娘這話折殺奴婢了。」
「起來吧,別有事沒事就跪!」我伸手扶她起來,真誠的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在這宮裡,也沒人可依靠,碧玉,你若不嫌棄,叫我一聲姐姐如何?」
「碧玉不敢!」眼看著她又要跪下,我趕緊托住她,嗔道,「碧玉,怎麼,我不夠資格做你姐姐啊?」
「碧玉不敢!」
「你也說不敢了,我是娘娘,你得聽我的,從今後,人前我們是主僕,人後我們是姐妹,同吃同住,同禍福!」
「碧玉謝娘娘抬愛。」
「等晚上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