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氣了,我的米線給你吃!」
魑喜滋滋的接過碗。
魅不假思索就要把自己碗裡的米線夾些給我,我忙出聲制止他,「不用了,我在節食減肥。」
「節食減肥?」魑吞下嘴裡的米線,擺著蘭花指,笑得花枝亂顫,「你這麼平板的身材,還減肥?再減你就……」
我怒瞪著他,發出驚天動地的河東獅吼,
「死女人!不要再說我平板身材!……」
深夜醒來,耳邊迴盪著久違的悠悠簫聲,簫聲在靜夜裡幽幽流轉,帶著隱隱約約的離情,聽在耳裡,迴盪在心裡,愈發覺得傷感。
只是今日那簫聲好像近了些,聽著就覺得吹簫人就站在窗外吹響玉簫,對我訴說著幽幽離情濃濃相思。
魅熟睡著,唇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我輕輕拿開他環在我胸前的手臂,小心的下床,披上外衫拉開門,循著簫聲而去。
那欣長挺拔的男子,千念萬想的人兒就站在明湖湖畔,悠揚垂柳下,吹皺一池春水,吹得相思飛揚,愛戀迴盪。
一襲白衣,輕輕飛揚,烏黑的青絲,隨風飛舞,月光揮灑,月華如水,微風過後,芳草的鮮香甜美沁人心脾。
朦朧月光下,幽幽湖水畔,那風姿脫俗俊逸無雙的男子,臨水而立,玉樹臨風,伴著垂柳招搖,借來月華籠罩,夢耶?仙耶?不得而知。
「王爺。」我輕聲喚道,不敢高聲語,恐驚眼前人。
楚風揚優雅轉身,淺淺一笑,明眸皓齒,所謂傾國傾城,顛倒眾生,也不過如此,「姑娘。」
「王爺這麼晚了……」
「叫我風吧!」像柔兒往日喚我那樣。
「王爺……」
「叫我風!」聲音有了薄怒,我只得依著他的吩咐,輕輕喚了聲:「風~」
不過一個字而已,卻喚得我柔情百轉,肝腸寸斷,聽得他不禁唏噓,淚光熒熒。
心,又莫名的痛了起來,這風華絕代的男子,是她的愛,也是我命裡的劫吧?
「再喚一聲,好嗎?」溫柔的聲音裡隱約透著顫抖。
「好,風,風……」若你願意,喚個千聲萬聲我也甘心。
「柔兒……」
「我不是柔兒,我是小諾,蘇小諾!」我輕聲糾正他,心裡卻渴盼著自己就是那被他萬般寵愛的蘇飄柔,他的愛這麼綿這麼甜,放不開捨不下。
「就這一次,好嗎?柔兒~~」你本就是我的柔兒,卻因著那誤會傷了心,變成如今相見不相識,相愛不敢言的局面,柔兒,你可知我的心傷得有多深?
「好!」許是激動,許是寒冷,我纖瘦的身子微微顫抖,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輕輕攬入懷中,用他清雅宜人的溫暖包容著我。
「風~~風~~」我愛死了他的名字在我的口裡千回百轉,蕩氣迴腸,也愛死了依偎在他懷裡被他的溫暖氣息層層包容。
「柔兒冷嗎?」輕輕環擁著我,聲音聽在耳裡是那般溫柔。
「冷!」我展顏一笑,調皮的眨眨眼,「不過,如果風能抱緊我就不冷了。」
楚風揚微微一笑,用力抱緊懷裡的嬌小人兒,「夠緊嗎?」
「再緊一點,最好能把我融入你的身體裡,化為血化為肉,化為一絲魂魄,生生世世纏著你,再也不分離。」
「好!」楚風揚緊緊抱著我,力量大得似乎要將我生生揉碎。
楚風揚箍得我喘不過氣來,卻仍依偎在他溫柔的懷裡捨不得離開,好在他很快就發現我臉色蒼白,趕緊鬆手放開我,自己坐在草地上。
「來,柔兒~~」楚風揚微微一笑,用力一拉,我便乖乖落入他的懷裡,坐在他修長的大腿上,抱著他緊致的腰肢,把頭靠在他胸前,滿足的閉上眼睛,聽著他低沉有力的心跳。
夜風吹來,帶著花草的芳香,小小的心裡溢滿幸福,醉人的甜蜜像盛不住了似的,四處流淌。
「風的簫聲真好聽,纏綿婉轉,曲折動聽,聽在耳裡,就像是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淺唱低吟,濃濃的相思,深深的愛戀藏也藏不住,如月色一樣飛瀉千里,」我看著他俊美絕倫的臉龐,月光下,他的眉目更俊逸,我的心神不禁恍惚起來,聲音也有些低迷哀傷,「風,你念的是誰?愛的是誰?」
「柔兒知道我念的是誰,愛的是誰?」手指輕柔的滑過那晶瑩如雪的肌膚。
「我知道,你念的是她,愛的是她,而我不是她!」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賭氣,確實心裡也有不甘。
「你是她!你就是她!」楚風揚擁緊懷裡的女子,低低的說。
「我不是她!我是蘇小諾,不是蘇飄柔!」我的聲音有些尖銳,楚風揚看著我,星眸裡憂傷的波光微微蕩漾,似他心裡深藏的無奈悲傷。
我這是怎麼了?我明明知道的,不是嗎?我不該如此傷他的心,毀他的夢,他只是個癡情的男人,專心的愛著他心裡的女子。
「對不起!」我環上他修長的脖頸,低低的說。
「柔兒~~」楚風揚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憂傷,笑容也有些蕭瑟。
「我就做你的柔兒,做你一個人的柔兒,可好?」我在他懷裡扭動著嬌軟的身子,笑容嬌柔嫵媚,聲音甜膩綿軟,我知道不該動心,可我已經動心,如果要下地獄,那就儘管下吧!我不怕!
「柔兒~~」楚風揚的眼裡隱隱有淚光閃動,性感誘人的薄唇輕輕吻了吻我的唇瓣,不帶一絲情慾,只有滿滿的愛憐寵溺。
「我唱首歌給風聽好不好?夜夜聽你的簫聲入眠,還未唱過歌給你聽呢。」
「好!」其實聽過你唱過,白雪紛紛灑灑,歌聲淒美婉轉,只是那一首這一生只為你,好像是為了那冷峻堅毅的男子所唱。
我從風的懷裡站起身,回頭沖風笑了笑,迎著清涼夜風,踏著新綠青草,頭頂浩瀚夜空,沐浴如水夜色,我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溫柔,婉轉中帶著情意,在寂靜無邊的夜色裡悠悠流轉。
今夜還吹著風
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
也不是無影蹤
只是想你太濃
怎麼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愛的路上有你
我並不寂寞
你對我那麼的好
這次真的不同
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
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
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
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
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
我深情的看了楚風揚一眼,他正溫柔的看著我,風,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雖然相識的時間這麼短,相伴的時間更短,但這卻是我一生中最興奮最幸福最甜蜜的時光。
今夜夜風清涼,月色好溫柔,你的目光你的深情比那月色更溫柔更動人。
今夜還吹著風
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
也不是無影蹤
只是想你太濃
怎麼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愛的路上有你
我並不寂寞
你對我那麼的好
這次真的不同
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
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
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
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親愛的人 親密的愛人
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
「親密愛人,送給風。」
「柔兒~~」楚風揚眼裡閃著波光,伸手將月華下誤落凡塵的仙子攬入懷中,把頭埋進她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髮絲中良久不語。
「好聽嗎?」
「好聽。」楚風揚緊緊擁著懷裡的女子,貪婪的聞著她醉人的清香,「柔兒這般美好,我如何捨得離開。」
「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裡?」我一把推開楚風揚,呆了片刻,又撲進他的懷裡,帶著哭腔說,「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柔兒~~我也不想走,我也想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可是……」
「那……我跟著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好不?」
「傻瓜,戰場殘酷,我怎麼捨得?」
「戰場?要打戰了?你要去戰場?不去可不可以?」
「我是主帥,是統領,怎麼能不去?這是我楚家的江山,豈容他人覬覦!」風堅定的說,言語中多了往日隱藏住的王者霸氣和狂傲。
我癡迷的看著他,「那帶我去好不好?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
「柔兒,你去了,我會時刻惦念著你,怎麼安下心來打戰?」楚風揚幽幽的說,溫柔的攏了攏我垂在耳邊的長髮,纖長白淨的手指在月光下閃著瑩白的光澤,我忍不住握至唇邊輕輕吻了吻……
「柔兒~~」楚風揚的聲音有些迷離,看我的目光也多了迷濛曖昧。
「帶我去吧,風。」
「不行!」楚風揚拒絕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哼一聲,「哼!你不讓我去,我自有辦法去,我,我女扮男裝,我,我代父從軍!」
楚風揚『撲哧』笑出聲,「柔兒,你不用代父從軍,宰相大人主管朝政,不用行軍打戰。」
「我……這是比喻,懂不懂?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還在那裡裝知識淵博!」我撅著嘴,不悅的吼。
「好,是比喻,本王不懂,不過,柔兒,行軍打戰不是兒戲,不僅異常辛苦,還所有軍士都住在一個帳篷裡,最要命的是,那些士兵十天半個月不洗澡的大有人在,帳篷裡到處都是奇特的味道,」見那小女人臉上有些鬆動,楚風揚暗暗一笑。
「還有,在軍隊裡,可不能像在家裡一樣天天鮮花牛奶浴,三五天不洗澡,那是常事,身上常常臭汗淋漓……」
「那你身上怎麼那麼乾淨,還有淡淡的清香?」
「這個……本王……本王……」
「你少騙我了!什麼所有軍士住一個帳篷,你是主帥,是有自己的帳篷的,還有,你主要是守通州,又不缺水,怎麼會三五天不洗澡呢?」
「這個……有時本王也會帶兵支援其他守城啊……」
「那又如何,再苦再累你受得住,我就受得住,我要與你同甘苦,共患難,同生死,共進退!」我昂首挺胸,神情堅定,說得那叫一個豪氣干雲,義薄雲天啊!
「其實我也想要柔兒陪在我身邊,可戰爭殘酷,上陣殺敵豈是兒戲,衝鋒陷陣前,即使是本王自己,略通武藝,也不知能否安然歸來,一場大戰下來,死的死,傷的傷,安然無恙的能有幾人,若遇到埋伏圍攻,更有可能全軍覆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停!那個……我想啊,我手無縛雞之力,身子骨又弱不禁風,就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嘿嘿,我就在這……」我乾笑了兩聲,開口唱來,「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看那桃花開……」
「柔兒,你放心,為了你,本王一定會凱旋而歸!」
「我要不要幫你喊幾句口號?」
「口號?」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這句好像不行,打倒西方列強!,好像也不對,一切反對派都是紙老虎!這句行不?」
楚風揚微笑著搖頭,輕輕摸了摸我的腦門。
「反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說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別想著念著我,努力多吃飯,保重身體最要緊。」
楚風揚微微一笑,淺淺吻了吻我的面頰,「這話好像是妻子在囑咐即將遠行的丈夫說的?」
「怎麼?不願意啊?不願意聽,我去對別人說。」我作勢要走,腳步還沒邁開,便又落入那溫暖的懷抱。
「柔兒~~不許對別人說,只能對我一個人說!」語氣有些霸道,又有些孩子氣。
「好啊!」才怪!
「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這麼快?」我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低低的說。
「我抱著柔兒,柔兒睡一會?」楚風揚說著坐在草地上,把我抱在他大腿上。
「明天你記得叫醒我,我要去送你!」
「好!」
這一聲好字,幾乎成了他最後對我說的話,這一次月下相約也成了最後一次約會。
愛太深,緣太短,該如何?情太濃,離太長,相見無望,徒心傷,徒心傷。
如水月色下,一襲白衣的俊逸男子趁著月色歸去,跨下的追風白馬追風而去,揚起一路煙塵。
身後的百花園裡桃花樹下,高大冷峻的男子懷裡,那嬌小美麗的女子猶在夢裡微笑。
今日長別離,他日長相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