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侍女倚翠的聲音在門外清脆的響起,「現在已是巳時,您該換上喜服跨上高頭大馬,帶上花轎馬車去迎接王妃娘娘了。」
「對哦,現在已是巳時,本王要去迎接柔兒,來人,更衣!」
白色長袍緩緩脫下,露出完美挺拔的身材,細瓷般的肌膚閃著誘人的光澤,緊致的腰肢,完美緊翹的臀部,修長筆直的大腿,侍奉更衣的四個侍女看得眼睛都直了。
紅色喜袍穿在桀王身上,更顯得他面色如玉,風姿迷人,透著說不出的風情,道不明的妖冶,剪裁得體的喜袍襯得他完美偉岸的身材更加高挑挺拔,白玉束髮,青絲飄逸,紅袍加身,玉樹臨風。
俊美無比的男子在銅鏡前款款而行,紅袍迎風飄起,腰際玉珮叮噹作響,星眸溫柔,滿面春風,眉眼含笑,喜不勝收。
「我如此俊美迷人,柔兒該滿意了吧?」燦然一笑,風情脫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妖孽啊!籠子裡的小狐狸大叫一聲,雙眼冒光,鼻血直流。
「能讓小狐狸流鼻血,那一定不錯了,本王就說嘛,本王俊逸美艷,高貴風雅,風姿脫俗,玉樹臨風,試問天下間哪個女子能抵擋本王的魅力。」說完,又對籠子裡的小狐狸璀璨一笑,「你看,連小狐狸都擋不住本王的魅力呢。」
鼻血更加洶湧,難道我小紫今日要失血而亡?嗚嗚!好丟人啊!
「小狐狸啊小狐狸,雖然你在狐狸中算是頂尖的了,可本王心裡眼裡只有柔兒一個,即便你變成風華絕代貌美如花的女子,本王也不會動心,哎,你還是好好的尋一個公狐狸共度一生吧,別把心思無謂的放在本王心上,柔兒說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在你精心服侍柔兒的份上,本王也不忍見你相思無望,孤單一生……」
太自戀了吧!不過誰叫他有自戀的資本呢!嗚嗚嗚!好丟人啊!想我小紫怎麼也說也是一風華絕代美艷迷人的宇宙超級無敵美少狐,如今竟然要慘死在一個人類俊美魅惑的魔笑下,雖然心甘情願,萬死不辭,可還是……很丟人嘛!
「王爺,該出發了!」張龍的聲音適時響起。
「張龍,你看本王還好吧?」楚風揚轉過身來,露出燦若星辰的笑容,看得張龍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不好嗎?」楚風揚見張龍癡呆呆的樣子,皺了皺眉。
「不是!王爺真是……風華絕代,無與倫比,俊美迷人,風度翩翩,……」
「果真如此?」
「當然!」張龍吞了吞口水,「王妃娘娘見了王爺,一定會喜歡得不得了,京城裡的姑娘們見王爺如此俊美迷人,一定會被迷得丟了魂……」
「本王才不在乎那些女子怎麼想,本王只要能迷住柔兒就行,想當初……」想當初柔兒可是一見到自己的笑容,就毫無形象的流口水冒鼻血,一想到此,俊美的臉上又露出迷人的蠱惑笑容。
籠子裡的小狐狸大叫一聲,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樂師們鼓著腮幫子使勁吹,悅耳喜慶的喜樂響徹整個京城,華貴無比的車輦迤邐而行,美艷的宮女面帶笑容隨侍車輦左右,姍姍而行,訓練有素渾身紅艷的僕從貫穿了整條大街。
這一切都沒有那高坐白馬上的俊美男子吸引路人的眼球,面色如玉,笑容魅惑,身姿飄逸,青絲飛舞,曾多少次出現在閨中女子的夢裡,如今,一襲喜慶紅袍,一路迎親隊伍,嘴角含笑,春風無限,這一切都只為那即將成為王妃的女子,可知碎了多少女子的心,毀了多少女子的夢?
他不在乎砸碎多少女子的心,他只要他的柔兒的心完完整整的給他,就像他的心也完完整整的給了她一樣。
星眸裡閃動著溫柔深情的幸福波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蠱惑人心顛倒眾生的迷人笑容,眼波流轉,薄唇誘惑,不經意間,又生生碎了多少女子的心?
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柔兒的明媚笑顏,他只在乎他的柔兒的滿心歡喜,幸福滿溢。
一想到她即將成為自己正式的王妃,一向沉靜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他恨不得策馬而去,將她抱上馬來,飛速回府舉行大禮,可又不想委屈了她,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桀王,絕不委屈心愛的王妃半分,她,蘇飄柔,是桀王鍾愛一生的唯一女子!
他願為了她,他願陪著她,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將這些繁瑣的禮儀步驟做齊全,絕不漏下半步,絕不欠缺半點。
他愛她,願給她所有,這一點小小的繁瑣,又有什麼?有了她,再枯燥無味的禮儀也變得有趣可愛起來。
想到她,眉眼裡全是幸福的笑,春風裡,全是甜蜜的滋味。
「小諾,你怎麼樣了?」粗糙的手指輕柔的滑過那美麗蒼白的臉頰,冰冷的語氣泛著溫柔。
「我很好……咳咳……現在是白天了吧?」
「對,現在已是巳時三刻。」心疼的抱緊懷裡的女子,低低的說。
失神的雙眸緩緩看向窗外,馬車飛馳,窗外的風景轉瞬即逝,天陰沉得厲害,青山綠水都蒙上了陰沉的顏色,灰濛濛的雲烏沉沉的直壓下來,壓得胸口喘不過氣,我捂著胸口,心,還是那麼疼那麼疼,疼得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愛有多深,傷就有多深,怨有多深,心,就有多疼。
路旁有些不知名的小花掙扎著生長,淡紫色的小小花朵在風裡搖擺,柔弱的花枝那麼瘦那麼瘦,似乎風一吹,雨一打,就會硬生生的折斷,像誰脆弱悲傷的心脆弱無望的愛情。
淚水,剎那間迷濛了雙眼,眼前一片模糊。
「小諾,別哭!」心疼的抱緊她愈發纖瘦嬌弱的身子,聲音裡透著難以掩飾的心疼痛惜。
「我不想哭……也不願哭……悲傷的樣子讓他……看笑話,可……一想到他,眼淚……就止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燒痛了他的心他的情。
「我們不想他,不想他!好不好?」他從不以自己的不善言辭為意,可如今他深深痛恨自己的笨拙,那麼心痛那麼無力的看著她的悲傷,卻找不到詞語安慰。
「哪能不想他?……看到一棵樹……一朵花……一株小草……也會想起他,他……就像深深的刻在這裡……」手捂著心所在的位置,蒼白的臉愈發悲愴,淚水像止不住的河水滾滾流淌,「怎麼去也去不掉……怎麼忘也忘不了……」
「小諾——」兩顆滾燙的淚珠沒有任何預兆的滴在她的臉上,她抬起悲傷的雙眼,發現他臉上濕濕的淚痕那麼顯眼,那麼悲傷,那麼無奈,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魅——對不起——」不是不知你的心疼,不是不知你的痛惜,可悲傷那麼強烈那麼霸道,我……無法控制。
「小諾——別說對不起。」擁緊懷裡的女子,聲音透著低沉的悲愴,「只要小諾好好的,怎麼都可以,怎麼都可以!」
「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當初選擇你,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結局?如果當初沒有愛上他,如今我依然天真歡喜,可是,人生永遠沒有如果,時光,也永遠不會倒流。
我的心,不顧一切的淪陷在他邪魅誘惑的笑容裡,淪陷在他溫柔霸道的吻裡,淪陷在他曖昧深情的山盟海誓裡,也淪陷在他洶湧澎湃的情慾裡。
心,丟了,還怎麼找得回來?愛上了,怎能輕易說不愛?
馬車「噠噠」的行駛著,沙塵揚起,留在路上的是兩條清晰的平行軌跡,我的愛,來了又走了,或許從來就沒來過,在我的心裡又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跡?
馬車越行越遠,我離他,也越來越遠,心,也,越來越痛,我把頭深深埋入魅寬厚溫暖的懷裡,淚,已經止住,豆大的汗珠卻在額上隱隱冒出。
「噠噠」的馬蹄聲清脆的響著,像敲門似的,一下一下的叩著我的心,我閉上疲憊的雙眼,魅強勁的手臂環繞著我,冰冷而溫暖的氣息包圍了我,讓我的心安穩寧靜,心痛,卻沒有絲毫減少,想念,也沒有絲毫減少。
「王爺,大事不好!」張龍策馬飛奔而來,在楚風揚身旁扯住韁繩,座下黑馬長嘶一聲,不情願的停住。
「什麼事?」楚風揚見先去保護柔兒的張龍神色冷凜,心知柔兒必有大事發生,燦若星辰的笑容馬上消失,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說!」
「王妃失蹤了!」
「什麼?」
「王妃失蹤了!屬下剛到宰相府,就見到叮叮姑娘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說是王妃不見了……」話音未落,俊美無比的男子已策馬離去,鮮紅喜袍在寒風裡愈發顯目。
房裡一片狼藉,桌椅倒了一地,茶杯的碎片隨處可見,喜袍鳳冠狼狽的躺在地上,皺皺的喜袍還有幾個鮮明的腳印,鳳冠上的金釵珠寶散了一地。
膽戰心驚的婢僕黑壓壓跪了一片,宰相夫人垂著淚,靈兒在一旁安慰她,蘇宰相和蘇飄影神色嚴肅的站立著。
「怎麼回事?柔兒呢?」楚風揚陰鷙危險的眼神掃過眾人。
「臣……教女無方,請王爺降罪!」蘇宰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悲慼。
「現在不是追究宰相罪責的時候,柔兒呢?」陰鷙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掃過眾人,「說!」
無人開口。
「叮叮噹噹,你們終日服侍柔兒,一定知道什麼,說!」
「今天一早,因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奴婢一早便來敲門叫小姐起床梳妝打扮,可敲了半天,小姐沒有任何回應,奴婢心想,小姐貪睡,往日沒事都會睡到巳時,以為小姐還未睡醒,便想著半個時辰之後再來叫小姐起床。」
「半個時辰之後,奴婢和當當及其他婢僕來為小姐梳妝打扮,敲門許久,依然不見小姐有回應,奴婢感覺不妙,推門一看,房間裡桌翻凳倒,一片狼藉,小姐已不見任何蹤影。」
「沒有去找嗎?柔兒一個柔弱女兒家,能到哪去!」雖然心裡焦急萬分,楚風揚時刻提醒著自己要鎮定鎮定。
「所有婢僕都派出去找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消息,府中各處也仔細尋過,均看不到小姐的蹤影。」
「臣以為小妹……被人劫持了!」蘇飄影開口道,「臣已派出衛隊全城搜尋。」
「傳本王令!派出所有王府衛隊,鐵騎全城搜尋,挖地三尺,本王也要把刺客找出來,誰敢碰王妃一根頭髮,本王定要他滿門抄斬!」
「屬下領命!」張龍接過令牌,飛奔離開。
「魅呢?本王不是要他半步不離的保護柔兒嗎?怎麼出此差錯?」
「回王爺,魅公子並不在府中,今日也未曾有人見過他。」叮叮低聲回答。
「混賬!本王要他保護柔兒,他竟如此失職!」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裂成兩半。
「王爺——」一直靜默的靈兒開口了,楚風揚冷冷的看著她,靈兒縮了縮身子,大著膽子開口。
「臣婦以為,小妹並不是為賊人所劫持。」
「靈兒不要亂說話……」蘇飄影深知楚風揚不為人知的殘忍冷血的一面,心怕靈兒一個不慎,就惹來殺身之禍。
「說!」
「首先,魅公子武藝高超,天下能與他對抗的高手也就那麼少數幾個,除了天下第一殺手魑,柔兒並未與其他幾人結怨,魑善用毒,但院子裡並未有任何用毒用藥的痕跡,宰相府的侍衛也未聽到任何打鬥聲音。」
蘇飄影驚異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怎麼也想不到靈兒竟有如此清晰的頭腦。
「第二,房子裡一片狼藉,但看起來並不像是打鬥造成的。而像是……」
「像是什麼?」
靈兒猶豫半餉不知該不該說。
「說!」怒喝一聲,靈兒猛的打一哆嗦,一咬牙。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