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去拿藥和雞湯來!」
耳邊好像有人在呼喚我,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滿臉擔憂的風,魅,爹爹娘親,大哥大嫂,叮叮噹噹,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柔兒,」見我醒來,楚風揚溫柔的把我扶起來,讓我舒服的靠在他懷裡。
「俊兒,去跟王妃娘娘說對不起。」一個溫柔和善的婦人帶著一個小男孩來到我面前,那小男孩看著我,眼睛又大又亮,小小的嘴唇緊緊抿著,似乎有些難為情。
我看著那小男孩,似乎有些面熟,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他就是那日在街上說我是壞人說我害死他爹爹的那小男孩。
對!是我害死他爹爹!我不敢看他,害怕的朝風懷裡縮,風抱緊我,在我耳邊柔柔的說:「柔兒,別怕,沒人會怪你!」
「可是……真的是我害死他們的,如果沒有我,如果我不生病,他們也不會去天山採藥,也不會……都是我,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不怪柔兒,是本王不好,是本王那時只顧著吃醋生氣,沒有保護好柔兒,才讓奸人有機可乘,是本王的錯,是本王害了鷹騎的兄弟們,是本王害得柔兒身子羸弱,是本王害得柔兒自責,是本王……」兩顆大大的淚珠從那雙迷人深邃的星眸滾落。
屋子裡的人唏噓不已,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一向風流不羈,生性疏狂,談笑間,退百萬雄獅的桀王此刻竟為了一女子傷心落淚。
「風,不怪你不怪你!」我心疼的擦去風的眼淚。
「沒有柔兒,本王該如何?若柔兒出了什麼事,本王也不想在苟活在這冰冷孤獨的世上,本王……」
「不許胡說!我不准你說這些喪氣話!」說著說著,眼淚嘩啦啦就下來了。
「柔兒,不哭!不哭!有我在,別哭!」風心慌意亂的吻著我的淚水,溫柔深情得讓邊上的人都感歎不已。
「姐姐別哭!」那個叫俊兒的小男孩拉著我的手,聲音稚嫩好聽,「姐姐哭了,王爺也要哭了,王爺哭了,俊兒也要哭了。」
「為什麼王爺哭了?俊兒也要哭?」我很疑惑。
「王爺哭了,娘親會打我屁屁,那我當然也要哭了。」
「為什麼王爺哭了,娘親會打你屁屁呢?」
「娘親說了,我們風雲王朝的天全靠著王爺在撐著,王爺哭了,那不就天塌了,把天都弄塌了,娘親當然要打俊兒的小屁屁啦!」
我「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見我笑了,大家明顯都鬆了口氣。
「娘娘,那日小兒不懂事,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惹得娘娘不開心,民婦真是管教無方,害得娘娘……」那婦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對啊,是俊兒不好,說錯話了,娘親說,做錯事勇於承認,才是好孩子,王妃姐姐,俊兒要做個好孩子,所以呢,請王妃姐姐接受俊兒的道歉吧!對不起!」俊兒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
「可是……真的是因為我才害得……我……」
「那怎麼能怪娘娘呢?能為娘娘犧牲那是無比光榮的事情,娘娘不要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大家都說,王爺是風雲王朝的天,王妃姐姐是王爺的天,王妃姐姐有什麼事,那天不就塌了嗎?天塌了,我們大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俊兒一張小嘴又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娘親更是慈愛的摸著俊兒的小腦袋,喜歡得不得了。
「是啊,王妃好,王爺就好,王爺好,風雲王朝就好,我們大家就好。」俊兒的娘親笑吟吟的說。
「是啊是啊」大家紛紛附和。
「現在,相公雖然沒了,可王爺照顧著我們一家老小,日子過得也不差,我就安安心心把俊兒帶大,希望他長大後跟他爹一樣報效國家,做個真正的男子漢!」
「對,我要像爹爹一樣!保護王妃,保護王爺,守衛我們的風雲王朝!」俊兒昂首挺胸,儼然一個小小男子漢。
「可是……真的對不起……」
「娘娘別說對不起,我家相公走之前,就告訴我說很可能一去不回,說他是心甘情願為娘娘效命,希望我不要怨娘娘,民婦雖然是村野俗婦,可也知些大義,他不說,民婦也知怎麼做,娘娘是好人,民婦怎麼會怪娘娘呢?」
「娘娘若是不開心,不喝藥,不就真的辜負了死去的軍士們的一番心意嗎?他們一路辛苦,排除萬難,為的不就是娘娘的健康嗎?娘娘如此糟蹋自己,豈不讓泉下的軍士不安嗎?」俊兒的娘雖然只是個村婦,可講起道理來真不是蓋的!
「是啊,娘娘把藥喝了,讓自己快點好起來,讓王爺少憂心,那才不辜負黃土下的男人們的期盼!」周圍的婦人們也紛紛勸說。
「柔兒,來,把藥喝了吧!」風溫柔的把藥遞至我唇邊。
丫的,我再不喝,那就矯情了!我聽話的把藥一口喝下,大家臉上的神情明顯輕鬆了不少。
「那些外邊的流言蜚語都是些嫉妒娘娘的人在傳,我們這些將士家屬,有誰真心怨恨娘娘的?大家也就嘴上說說發兩句牢騷而已,娘娘,您就別放在心上。
「就是嘛,那些人亂嚼舌頭,說的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娘娘別放在心上。」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婦人向前笑著說。
「咦,虎嬸,不是你說王妃姐姐是迷惑王爺的狐狸精嗎?」俊兒一句話讓虎嬸尷尬不已,半餉才訕訕的笑著說。
「我那不是不知道實情亂嚼舌根嘛,若不是我家男人說王妃是怎麼怎麼的好,怎麼怎麼拿出幾萬兩自己的私房錢來給侍衛們補充營養,買些過冬的衣物……」
丫的,怎麼都說出來了,看著爹爹娘親瞪大的眼睛,楚風揚似笑非笑的表情,糟了,事情要敗露了!我使勁朝虎嬸擠眉弄眼。
「娘娘,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這是好事,還怕別人知道嗎?我就說嘛,我家男人最近的軍餉怎麼多了不少,原來是王妃娘娘拿出自己的錢來支援部隊,娘娘這般好人,民婦還亂嚼舌根,因為這事,民婦的男人沒少罵民婦蠢……」
我靠!我怎麼會覺得你精明呢?你真的跟你老公說的一樣蠢!幸好你還沒蠢到問我眼睛是不是有事。
楚風揚臉說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經透著危險,爹爹娘親疑惑的表情表明他們弄不明白女兒哪來這麼多私房錢,老兩口不約而同的看了看楚風揚,心想,莫不是王爺的?
還怕不夠亂似的,一個懷裡抱著嬰兒的少婦走向前來,騰出一隻手,遞過來一隻玉鐲子,楚風揚一見那隻玉鐲,眼睛立馬危險的瞇了起來,雖然臉上還帶著溫暖如春性感迷人的笑容,但我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