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楚風揚一杯一杯灌著自己,痛苦的大聲詢問,問身邊美貌如花的女子,也問自己,雙眼通紅,眉宇依然俊美絕倫,只是昔日飛揚的神采全被悲傷失意代替。
「王爺,不要再喝了,酒多傷身。」溫香一臉關心的勸著,眼睛裡卻閃著得意和算計。
「傷什麼身?心都傷了,還要這副皮囊何用!」楚風揚握著酒杯,醉意朦朧。
「王爺,您身為王爺,身子金貴,非常人能比,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溫香軟語安慰著。
「王爺?王爺又如何?身份尊貴又如何?富甲天下又如何?」楚風揚自嘲的狂笑,星眸裡全是悲痛,「在她眼裡,我連一個來歷不明的刺客都不如,你說我這個王爺哪裡尊貴?哪裡尊貴?」
「王爺……」溫香柔柔的說著,聲音甜膩綿軟。
「他算什麼東西!一個身份不明,殺人無數,兩手鮮血,地位卑賤,言行粗鄙的刺客而已,本王貴為桀王,堂堂風雲王朝第一美男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一個刺客有什麼資格有本王相提並論!」楚風揚神情激動起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王爺,這王朝,這天下,沒有誰能與您相比!」在溫香心裡,您是舉足輕重,天下第一的奇男子,美男子,溫香柔媚的看著眼前俊美非凡的男子,眼神裡沖滿深深愛意。
「即便如此又如何?又能如何?在她心裡,本王一文不值,毫無地位,卑鄙無恥,冷血無情,忘恩負義,她對本王是極盡鄙夷之詞!呵呵……」楚風揚冷笑起來,神情痛苦萬分。
「王爺何必太在意一個女子之言。」想到那獨得心上人憐愛的女子,溫香的眼裡閃動著嫉恨的光芒。
「本王如何能不在意?」楚風揚激動的站起身,「本王愛她,戀她,寵她,護她,視她為珍寶,若她想要,本王恨不得將天下都拿來給她,她卻將本王的心意棄若敝履,本王的一切心意竟敵不過那刺客的隻言片語,她竟然為了那刺客對本王大呼小叫,惡語相向,叫本王情何以堪!叫本王如何不心傷!」
「王爺,」溫香壯了壯膽,低聲說,「她不過是一粗鄙女子,言行舉止無半分大家閨秀應有的優雅高貴,王爺您又何必……」
「住口!你好大膽子,竟敢說王妃的不是!」「砰」一聲脆響,楚風揚重重將被子摔在地上,怒不可揭,眼神陰鷙。
「溫香不敢!」看見楚風揚眼裡的寒光,溫香害怕的跪下,「請王爺饒恕溫香的無意之失!溫香再也不敢了。」
臉上謙卑求饒,眼神卻陰毒嫉恨,想起那一無是處的女子,溫香心裡的恨更甚。
「本王就愛她,無論她如何,本王就愛她,只愛她,無論她對本王如何絕情,本王依然愛她,改不了心意,也不想改,本王不信比不過那刺客。」楚風揚滿臉通紅,渾身燥熱,心下暗想,難道多日不見柔兒,又想她的嬌軟身子和曖昧呻吟了嗎?她是如此美好,叫本王如何不愛?
溫香見狀,知道藥性發作,嫵媚的臉上不動聲色,聲音柔軟動聽,「王爺身份尊貴,俊美異於常人,不值得為一個女子如此痛苦不堪!更何況她絲毫不珍惜王爺的心意,有什麼資格獨得王爺的寵愛,王爺何必……」
「閉嘴!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是本王太仁慈嗎?」楚風揚眼裡冒著駭人的寒光,臉上卻熱得通紅。
溫香害怕的倒退幾步,大著膽子說:「溫香只是為了王爺好,天下女子何其多,王爺何必為了她如此傷心?」
「閉嘴!天下女子在本王眼裡一文不值,本王看都不看一眼,你休得拿她們與本王的王妃相提並論,她們沒有資格!」楚風揚怒氣沖沖的吼叫,往日的翩翩風度截然不見,竟敢拿那些女子與他的柔兒相比!
「那溫香呢?溫香服侍王爺這麼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毫無怨言,溫香的心意,王爺難道看不出嗎?還是故作不知?」眼見楚風揚額上冒著冷汗,青筋暴露,極力隱忍,知是藥性猛烈,溫香膽子愈發大起來。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求本王憐愛,天下只有王妃有此資格!」
一句你是什麼東西讓溫香臉色瞬間蒼白,貝齒緊咬紅唇,血絲滲了出來,眼裡的嫉恨更加強烈,既然如此,是你逼我用此手段,非我存心。
楚風揚緊握拳頭,下腹燥熱難忍,慾望洶湧澎湃,一雙星眸寒光直射溫香,「你竟敢給本王下藥!」
「請王爺息怒,實在是溫香太愛王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請王爺憐惜溫香一片真心。」溫香仰著美麗嬌媚的臉龐,語氣卑微,楚楚可憐,眼睛裡卻閃著得意的光芒。
「你這賤人!本王要將你千刀萬剮!」通紅的星眸裡閃著寒光,俊美的臉痛苦的扭曲著。
溫香見楚風揚依然清醒,暗想,難道女兒香對他無用,抑或魑撒了謊給了假藥,心想,這下完了,當下害怕得閉上雙眼,等著楚風揚陰狠凌厲的一掌劈下。
等了半餉,沒有半點動靜,溫香睜開雙眼,只看見楚風揚猛烈的搖頭,臉上痛苦且矛盾,嘴裡喃喃自語:「她是柔兒!不!她不是!她不是!不!她是柔兒!是柔兒!不,不是!她是柔兒!她是!柔兒!」
楚風揚猛的盯著溫香,眼裡只剩愛戀和yu火熊熊燃燒,伸手緊緊把溫香摟在懷裡,力量大得似乎想把懷裡的女子揉進身體裡,「柔兒,我的柔兒,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愛的是我,不是別人,對不對?告訴我,柔兒,告訴我!」
「對,柔兒愛的是你!只愛你,不是別人!愛你一輩子!」溫香嬌媚的迎向楚風揚熾熱迷離的目光,喃喃的說著。「柔兒,本王的柔兒,」楚風揚瘋狂的吻著懷裡的女子,熊熊燃燒的慾火淹沒了他的理智,「本王要你!瘋狂的想要你」……
屋內春意濃濃,屋外寒風冷冽,月沉星暗,天空一片昏暗。
房間裡燭火閃耀,爐火燒得旺旺的,忽然,一陣寒風襲來,冷得我不由的抖擻了一下,我裹緊狐裘,眼角直跳,心裡泛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似乎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或人,正在遠離我,是什麼呢?我看了一眼如同一座雕塑一直靜靜守護在身旁的魅,燭火在他英俊冷峻的臉上投下暗影,刀削般的臉龐更是迷人,是魅嗎?
魅要遠離我了嗎?還是……想起那俊美非凡,眼神溫柔曖昧,臉上總是掛著邪魅的迷人笑容的男子,想起他總是有意無意在我耳邊呵著熱氣,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難道……是風?他……真要遠離我了嗎?他的愛果真不在了嗎?愛情真的這麼短?心裡突的黯然,失落的垂下眼簾。
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悲傷落寞的神情讓他的心很痛很痛,恨不得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好好安慰,好好呵護,好好疼愛,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容納她的憂傷她的落寞,用他寬闊的脊背為她擋去嚴冬的寒風冷雪,用他手中冰冷的劍為她除去那些邪惡的企圖,不良的目的。
即使給不了她天下奇珍異寶,給不了她尊貴地位,給不了她富貴奢華,也捨不得讓她承受半點委屈。如果有人傷了半分,無論身,心,他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想到這,眉心戾氣頓起,眼裡寒光閃現,粗糙的大手不由自主的緊握劍柄。
我看著魅眉心的殺氣,愈發冰冷的眼神,心裡更加黯然,難道,連發誓要一生一世守護我的魅也要遠離我重回殺手生涯嗎?
魅看著眼前的女子糾結的眉心,憂傷的神情,更加心痛,小心的端起桌上的藥碗遞了過去,「藥快涼了,喝吧!」我皺著眉頭看著黑乎乎的藥湯,苦味肆無忌憚的衝進我的鼻孔,心裡更加不喜。「要不,我再去熱熱?」
魅小心翼翼的詢問。我別開臉去,眉頭緊皺,「我……不想喝,你拿下去罷。」魅沉默不語,張張嘴,終究什麼也沒說,遲疑著要端藥離開。他的心疼,他的關切,他的擔憂,我都知曉,心裡內疚,卻貪戀著不放開他的溫暖,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心裡終究不忍,幽幽的開口:「我……我喝,拿來吧!」
他驚喜不已的抬頭看我,小心溫柔的遞過藥來。捏著鼻子,忍著苦味,一口飲盡,魅適時遞過蜜餞。喝過藥,有些倦怠,遂熄燈就寢。躺在魅溫暖的懷裡,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內心深處某個角落,有著難以填滿的空虛與寂寥,閉上疲乏的雙眼,把頭埋進魅的懷裡,貪婪的吸取著他的溫暖他的氣息,不安的心緒漸漸平穩寧靜,可內心深處的那個角落,依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寂寥。
伸手緊緊抱著魅結實的腰,告訴自己,魅在這裡,不會離開,不必害怕,恐懼,不安,無論是冷峻堅毅安靜守護的他,還是俊美非凡風流迷人的他,我都捨不得放開,上天若要怪罪我的貪心,那就儘管怪罪吧,我不在乎!在魅冷冽溫暖的懷裡幽幽入睡,夢裡一片雜亂,心裡依然空空落落。
魅靜靜守護著像受驚的小貓一樣蜷縮在懷裡的女子,她糾結的眉心,苦楚的睡容,讓他心疼,心痛,心傷。深深歎了口氣,粗糙的大手溫柔小心的撫平她糾結的眉心,夢裡的女子皺了皺眉,魅看著手裡無處不見的厚厚手繭,這粗糙的手還是觸疼了她細嫩如嬰兒的肌膚,伸手抱緊懷裡的女子,用身體溫暖著她怕冷的嬌軀。
「哎。」夢裡的女子幽幽的歎了口氣,心下黯然,撫平你糾結的眉心,又怎麼撫平你心裡的憂傷苦楚,為你擋去嚴冬的雨雪風霜,又怎麼擋下你心裡的波濤洶湧,溫暖了你的身體,能不能溫暖你受傷的心。能給你溫暖,又怎麼給你你祈盼的幸福快樂?能給你保護,又怎麼給你你想要的疼愛呵護?放不下,離不開,我的執念對你是福是禍?是喜是憂?是樂是悲?看著你憂傷落寞,看著你悲涼寂寥,看著你美麗的容顏不再有往日的開心爽朗,調皮活潑,我該如何?
要怎樣才能讓你展露笑顏,綻放那如花朵怒放般美麗無雙的笑容。世人險惡,刀劍無眼,浴血殺敵,傷痕纍纍,還有不堪的折腰侮辱,無情玩弄,肆意折磨,於我,不過爾爾,世間千萬苦難,終敵不過你眼角的一滴傷淚,人生種種幸福,竟比不過你唇邊的一抹笑顏。
給不了你幸福,我該如何才能為你拿來那甜蜜的幸福?你那麼愛他,眼睛裡都是他,你只想開開心心做他的王妃,我該如何才能讓他的愛如你一樣深刻?
或許只能像現在這樣緊緊抱著你,溫暖著你,守護著你,守護著你的笑,你的美,守護你的愛情你的幸福,守護著你的快樂與悲傷,活潑與溫柔,調皮與安靜,這是我的幸福,可你的幸福呢?
有我,在你身邊守護,定不讓任何人傷你半分,負你半分,委屈你半分!任何人!冰冷的眼裡閃著堅毅的光芒,在寒冷的冬夜裡散發著駭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