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在南冥夜的面子上,他真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女人,相信慕容月也有著和他同樣的想法。
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墨輕揚拍拍南冥夜的肩膀,低聲道:「我在書房等你。」
說罷,看都不看杜嫣然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杜嫣然為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一下子把人都給得罪光了,面子上有點掛不住,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出聲。
「你怎麼來了?」
離開離國前,南冥夜已經和她說清楚了,從此兩不相干,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一路跟到了煌國。
「夜哥哥,以前是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她可憐地討好著。
「不可能了。」南冥夜搖頭:「嫣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變得很……不能讓人苟同。」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不是嗎?」杜嫣然不甘心。
「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婚約也已經取消,我是我,你是你。」他淡然地劃清了界限。
「可是當初若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死,也不會耽誤了四年的青春!」她激動起來:「我現在二十一歲了,你現在要拋棄我,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當初刺客要刺殺的是我,我已經盡力保護你了,並沒有讓你受傷。你天生患有心疾,本不適合嫁人,是你當初先瞞著我,若不是後來你發病,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嚴重的病。我承諾救你,三年來,我一直在墨國與離國之間奔波,一年的時間,我至少有兩三個月不問政事,為你尋醫找藥,最終將你救活……我欠你的情已經還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在蘇兜兜離開的第二天,她屋裡的三個侍女嚇了個半死,連忙將南冥夜叫了過來。當看到床上的那枚純金令牌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那日,他破天荒的沒有去上早朝,在她的屋子裡思考了整整一天,最終的結果,是放棄杜嫣然。
「是因為那個蘇兜兜嗎?」杜嫣然恨恨地問道。
「不全是。」
「不全是?南冥夜,沒想到你也那麼虛偽!我知道太后對我的出身不滿意,一直勸你改娶其他人為王妃。那個蘇兜兜,就因為她不再是孤女,她成了沁王的妹妹,所以你就選擇她了?」
「在今天早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沁王的妹妹。」南冥夜只覺得心煩,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如果沒事的話,你請回吧。」
「不——!」杜嫣然忽然一改往日的柔弱形象,像個悍婦一樣發起飆來:「我都二十一歲了,我等了你將近五年,你不能像扔件垃圾一樣扔了我!」
「如果你非要將錯都歸咎在我的身上,我也無話可說。」南冥夜不願與她糾纏,越過她,朝門外走去。
「就算你拋棄了我,那個蘇兜兜也不一定會回到你身邊,你不覺得,你當時對她已經造成傷害了嗎?」杜嫣然大喊:「她若是有一點自尊心,就不會回頭跟你在一起,除非她連臉都不想要了!哈哈……南冥夜,你等著瞧吧……」
她瘋狂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花廳裡,她像個潑婦一樣地罵著,哭著,然而,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她忽然狂舞著手臂,發瘋地將花廳裡的瓷器、桌子統統推倒。碎瓷片濺落了一地,有一塊瓷片,很不巧地彈射地很高,她一個躲閃不及,臉上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啊——」
她捂著臉撕心裂肺地叫著,鹹鹹的淚水流在傷口上,引來了更加刺骨的疼痛。
只在一瞬間,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哭喊,木然地看著一地狼藉。
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下人在說:「那個瘋女人好像把東西都砸壞了,快抓了她讓她賠償,要不然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工錢都賠進去了還不夠!」
跑——
杜嫣然的腦子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趁眾人還沒走進花廳,瘋了似地往外面跑去。
(*把杜嫣然寫的有點狼狽,罪過啊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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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兜兜坐在花園的涼亭裡,和隨後趕到的慕容月說著話。
「我不是怕她。」她猶豫了一會說道。
「我知道。」
「我是懶得和她那種人多說一句話。」
「我明白。」
「其實她也沒說錯,我的確琴棋書畫、刺繡女紅都不會。我不懂得禮儀,有時候就算知道那些禮儀,我也不想去做……我,是不是真的很粗魯很淺薄?」她垂下了頭。
慕容月在她的身旁坐下,心疼地捧起她的頭,認真地說道:「是的,很多東西你都不會,很多禮儀你都不去遵守。但是丫頭,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純潔的女孩子。你不懂琴棋書畫,但你會配藥救人,你不會刺繡女紅,但你會施針治病。那些個繁瑣的禮儀,什麼三跪九叩,打千作揖,本來就是古人沒事找事,定下來折磨人的東西,你只需要做到以誠待人,就足夠了。」
他的眼,他的臉,盈盈盛滿了他濃濃的情意,蘇兜兜一時竟感動地想哭。
「慕容月……」她只喚出他的名字,卻不知她此時的心情,該如何來表達。
「不用說,我都明白。」他寵溺地在她的額上一點,說道:「丫頭,眼睛怎麼紅了,看你這麼容易感動,等到跟我成親的那天,你豈不是要激動地暈倒?」
他做了一個兩眼一翻白,昏過去的動作。
她被他逗樂了:「我才不激動呢!」
「真不激動?」他不信。
「不激動。」她拽拽地揚起頭。
「你確定?」他的眼危險地瞇起,眼神壞壞的邪邪的,讓蘇兜兜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蘇兜兜,可不是被嚇大的:「當然不激動。」
趁她不備,他伸出手,在她的腰上撓起癢癢:「你激不激動?」
「哈哈、哈哈……」她受不了地大笑:「你放開我啦,癢死了啦……哈哈……」
「那你說,你激動不激動嘛!」他反而很委屈的樣子。
「我就不……哎呀,放手了,哈哈……」她掄起無力的拳頭向他的身上砸去。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