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晞遠也忙得站了起來,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們獵了一隻山雉,烤烤就好了。」
「山雉?」老嫗朝門外看了看,只見門口的地上放著只彩色羽毛的大鳥:「原來是山雞啊。」
山雉自然就是山雞,不過一個是文雅的說法,一個是通俗的名字罷了。
在山野人家說『山雉』一詞,的確是不大合時宜的。安晞遠的臉紅了紅,有些埋怨自己的矯情,倒是那老嫗,並沒有在意他的說法,拿過一盞油燈,領他到了院子裡的水井旁。
天已經完全黑了,夜晚的山裡起了一層濃霧,若不是有那盞發著微弱燈光的油燈,連路都不好辨認了。
安晞遠拎著那只山雞,在水井旁愣住了。
他不會殺雞,此時那只山雞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瞪著兩顆黑眼珠子,很不友善地看著他。他看著雞,雞也看著他,就這樣,持續對視了好幾分鐘。
蘇兜兜也從房間裡跟了出來,她還在長身體呢,一餓起來就遍身難受,眼見著安晞遠拎著雞就是不殺,她急了。
「喂,快點動手啊,我餓死啦!」
安晞遠為難地轉過頭說道:「我沒殺過雞。」
「不早說。」蘇兜兜一把從他的手上將山雞奪了過來,撩開裙擺,從小腿處拔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手腳麻利地將那只山雞的咽喉隔開,將血放入老嫗拿過的碗裡。
只一會功夫,她就將山雞拔毛開膛破肚了,場面實在是有些血腥,安晞遠離的遠遠地看著,有些害怕,又著實佩服她的殺雞技術。
老嫗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倆人還不時地討論著如何殺雞會更快更好,蘇兜兜頭頭是道地熱情向老嫗說明著她的殺雞心得,老嫗則一直點著頭,顯然是學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方法。
將山雞洗剝乾淨,老嫗搬來了一些柴草,三個人圍坐在院子中間開始烤雞。
「唉,要不是那群山賊,原先我這日子也還算過的去。逢年過節好的不敢說,但是燉幾隻雞總是可以的。」老嫗歎道。
「這裡的山賊很猖獗嗎?」安晞遠搬過了個小凳子坐在一邊,看著蘇兜兜在那忙活,也插不上手,只能和老嫗說說話。
「唉,那些山賊厲害著呢。從前這裡太平的很,三年多前來了兩個逃犯,聽說身上好像是背了幾條人命。他們先是搶些單門獨戶的人家,後來到處拉人入伙,半年的工夫,就多了好幾十號人。從這裡往北再走五里的半山腰上,原先是個村子,裡面住的都是些正經人家,平日裡靠打獵和采山裡的山貨為生。結果他們一來,把那些人家殺的殺,趕的趕…造孽啊,年輕點的閨女媳婦,都被他們強霸了去,那些男人們,不願意跟他們當山賊的,大部分都被他們殺了,只有幾個僥倖逃了出來,卻再也不敢在這裡生活了。」
聽到這些山賊的惡行,安晞遠不禁義憤填膺:「那朝廷呢?朝廷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