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兜兜付了錢,安晞遠有些詫異,明明她身上穿的是粗布衣,剛剛卻掏出了好幾塊碎銀錠,至少也有一二兩銀子。她要是窮人家的孩子,怎麼會有這些錢,她要是富人家的孩子…從她的氣質長相來看,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走在路上時候,安晞遠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兜兜,你是哪裡人,哪家的小姐?」
蘇兜兜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大實話,不過在旁人聽來,倒像是在敷衍。
安晞遠微微有些不快,但終究是少年心性,肚子裡憋不住話,沒過幾秒,又開始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到北方去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老天指的方向是北方,我就去北方啦!」蘇兜兜邁著輕快的腳步,邊走邊拔下了幾根路邊的狗尾巴草,刁在嘴裡,孩童的天真和浪漫展現無遺。
這回安晞遠真的有點生氣了:「兜兜,你沒把我當朋友。」
「嗯?」蘇兜兜側過頭看了看他,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我問你什麼,你都說你不知道,你就是沒把我當朋友,不願意告訴我,對不對?」安晞遠因為生氣,眼睛瞪的稍微有點大。
像他這般十七歲的少年,很多已經成家立業了,就算沒有娶親的,絕大部分也已經脫了稚氣。而安晞遠由於從小養尊處優,所以無論從言談舉止,還是思維心性來看,都還是個大孩子。
蘇兜兜將安晞遠仔細打量了一番,粉唇一撇:「我本來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啊。」
「你騙人,哪有人連自己是哪裡人都不知道的。」安晞遠不信。
「我為什麼要騙你啊。」蘇兜兜也有些不開心了,她雖然喜歡弄一些惡作劇,但是一向誠實,見不得別人撒謊,也容不得自己撒謊:「我是師父從一堆小乞丐裡面撿來的,那時候我還小,只知道別人都叫我兜兜。你問我是哪裡人,我自己都想知道呢。」
「啊。」他本無意去揭她傷疤,聽兜兜說她曾經是個小乞丐,不禁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感到後悔。「兜兜,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反正我不該問你那些話的。」
她倒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他一道歉,她的氣也就消了。
「沒事。」
「那你的師父是什麼人呢?他對你好嗎?」
「嗯。」一想到毒王師父,蘇兜兜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師父雖然表面上裝的有點凶,其實對我可好了。不過我師父是誰,這個要保密,師父不讓我告訴別人的。」
毒王孫鶴軒不讓兜兜在外面說是他的徒弟,倒不是怕她辱了他的名號,而是怕武林上的那些宵小之輩會打兜兜的主意。所以在臨下山之際,他再三地叮囑兜兜要將他的身份保密,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那些罕見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