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丫頭,竟然在外面淋了一夜冷雨。」李辰關了窗門,忍不住又拍了一下腦袋。
「啊辰,你的麻煩真不簡單啊。」黑魘笑道。
李辰苦著臉孔:「我也不想這樣,沒有想到,魔界裡面的姑娘,這麼倔強。黑魘,要不,你就收她為徒吧。」
黑魘連忙擺手搖頭:「不行,不行。要我教一個女孩子修煉,不習慣,也不願意。」
李辰道:「就算是幫一幫我吧。」
黑魘還是搖頭:「啊辰,她想拜的師傅是你,卻不是我,這事情,你自己處理吧,我愛莫能助了。」說著,心裡也暗暗偷笑。
大街的對面,夢喬絲只覺得全身冰冷,一天一夜也沒有吃東西,寒餓交迫,苦不堪言,心裡卻在想:「喬絲,李辰大人還沒有答應,你不要放棄,就算是暈倒了,也不要放棄。」
這時,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都紛紛向她投來古怪的目光。
「咦,嘖嘖,她還在那裡呢,笑兄,你說她這是在幹什麼啊?」
從東街岔道走出二人,卻是笑三才和福無雙,二人逃離失落之城後,也是回到凝音古城。
各大仙宗門派,在失落城中都是死傷慘重,有些甚至在十里外域的時候,就已經全軍覆滅,這樣的結局,沒有人能預料得到。
笑三才瞪著雙怪眼,嘻嘻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你看她一身衣著,補了又補,十分的殘舊了,家中必定窮困,從昨天一直站到現在,她是在等福星高照,金玉滿堂。」
「不對不對。我猜她一定在修煉一種奇特的功夫。不過昨晚的雨一直沒有停,我睡在房間裡也是感到冷氣襲人的,她這麼站了一天晚上,難道就不冷麼?」福無雙托著下巴,側頭認真地想著。
笑三笑抱腹哈哈大笑:「笑死俺了,笑死俺了。什麼奇特功夫,老福,你瞎說著什麼來著,一點都不對。」
福無雙心中一不服:「你說我不對,那她為什麼便要站著淋雨,一直不走啊,你給我解釋解釋。」
笑三才重重地咳了一聲,一臉正經地道:「祈福一定要誠心!」說著,向著天空拜了拜。
路過的人見笑三才衣著古怪,神態滑稽,都不禁偷偷哧笑。
笑三才拜完之後,又道:「她之所以一夜不動,那就是代表她夠誠心,想用誠心來感動上蒼,你懂不?」
福無雙瞪眼怪叫道:「你這是什麼歪理啊,別來跟我抬摃。」說著,看了看夢喬絲站著的動作,也跟著一模一樣做了一次,怪裡怪氣地叫道:「看到了沒有,氣走百會,沖任督二脈,元神靜修於天虛之海,不受外界所擾。」然後又睜大一雙怪眼,得意地道,「這就是她修煉的功夫了。」
笑三才更是不服,呼的一聲,將身上的花綠紅袍扯下,披在臂上,與福無雙站在街道中央爭吵起來,全理不然現行人的古怪目光。
一個是尖聲怪調,一個是陰陽怪氣,只爭得雙目圓睜,臉色漲紅,似要殺人一般。
「走,我們不要吵,去問問她就知道。」福無雙喘著粗氣吼道。
「走就走,誰怕誰!呃、、、這主意好啊,俺怎麼沒有想到呢。」笑三才道。
二人快步走到夢喬絲的前面。
福無雙上下打量,嘖嘖道:「身材不錯啊。」
笑三才瞪眼道:「老色鬼,想到哪裡去了。」對夢喬絲道,「喂,小丫頭,你站在這裡幹啥呢?」
夢喬絲這時餓得全身無力,半邊身體也快要沒有知覺。
笑三才問了兩聲,也不見她回答。
福無雙道:「讓我來,你這副醜樣,嚇著人家了。」向夢喬絲眨了眨眼,笑道,「呵呵,姑娘,你在這裡,是不是練一種奇特的功夫啊?」
問了一會,卻也不見她回答。
笑三才嘻嘻哈哈大笑,一臉幸災樂禍:「你這還不是一樣。」
福無雙怪眼一瞪,喝道:「再不說話,我拔光你的衣服。」
夢喬絲身體動了動,忽然眼睛一合,整個人砰跌倒在街道上。
福無雙嚇了一跳:「喂,走火入魔了?」
此時,李辰和黑魘已經出了客棧。
李辰走到夢喬絲身邊,將她扶起來,感到她身體一陣陣的冰冷。
「咦,啊辰,你怎麼想佔人家便宜了。」福無雙見是李辰,便道。
李辰向他笑道:「福老頭,你這樣色瞇瞇地看著我,我也有點害怕了。」抱起夢喬絲,往客棧走去。
福無雙嘻嘻一笑:「我只對女人有興趣,不好男人這一口。」
客棧裡有不少凝音古城的人,都認識李辰,對他也是甚為敬佩。
掌櫃走上前笑道:「李辰大人,這女子不是什麼好人,在凝音古城偷偷騙騙的,你救了她,她也未必會感激的。」
「是啊,她的不是什麼好人。」
有不少人附和著道。
李辰淡然一笑:「謝謝各位提醒了,只不過,今天以後,她不會再偷偷騙騙的了。」在李辰第一眼看到夢喬絲的時候,已經知道她的心底是善良的。
眾人一怔,驚疑地看著李辰。
李辰心想,像她這樣孤苦無助的孩子,在人間修真間,更是隨處可見,為了生存,有些甚至變成殺人擄掠的強盜,就算是我灰蓮一族,也還有許多類似與夢喬絲這樣的孩子,小露,便是其中的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夢喬絲才緩緩醒轉,睜眼見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舒服的床上,嚇得嗖地坐了起來,第一次見如此『豪華』的地方,心裡也不禁好奇,伸手輕輕地撫著被褥,柔軟舒服,忍不住展顏一笑,露出整齊皓白的牙齒。
「這裡是夢裡面麼?」
良久,夢喬絲似是醒起什麼,用力地捏了一下手背,疼痛的感覺清晰,不是在做夢,赤腳走下床。
吱啊——
忽然,門被推開!
嚇得夢喬絲忽然跳回床上,躲在被子裡面。
「夢姑娘,夢姑娘。」一把輕柔的聲音傳來。
良久,夢喬絲才伸出頭來,見一名與自己年齡相若的少女正笑看過來,便勉強一笑。
「我們城主要見你呢,快隨我來。」少女笑道。
「城主?」夢喬絲一驚,忙下了床,穿著好後,與少女一併來到廳中,見二人正坐在正堂,正是凝音古城的城主牧昕和副城主陌舀興。
「叩見兩位城主!」夢喬絲跪下施禮。
牧昕呵呵一笑,將她撫起:「李辰大人托我們照顧你,而且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的。」
「李辰大人!」夢喬絲聽到這個名字,精神一下子起來。
牧昕取出一個包裹,交到夢喬絲的手裡。
夢喬絲打開一看,見裡面有三本書籍,書頁是新的,看似寫了不久,不禁默默地念了一下:「根基法訣,大菩陀法印,一氣清虛心法。」
夢喬絲臉上茫然,她並不知道這兩本秘籍,乃是尼摩寺和玄幽門的無上法訣,曾經若來無數血腥爭奪。
又見一張小紙條上寫著:如果你將上面的心法修煉純熟,我就收你為徒。
夢喬絲臉色大喜,將包裹用緊地捂在胸前,暢然道:「李辰大人,我一定會不負所望的!」
牧昕和陌舀興要留夢喬絲在府中長住,但是夢喬絲一口謝絕那安逸穩定的生活,回到住處苦修,後來又轉輾各大城池,歷經滄桑波折,終成一代血印大師,這都是後話。
而在凝音古城百里之外,兩道身影正向著西南方向疾行,狂風獵獵,揚起李辰寬大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