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台上一列圍欄處,種了不少的花朵,雖然算不上名貴,但是開放起來,卻異常的美麗好看。
輕風佛在她的臉上,隱隱有一種淒涼之意。
「李大哥,你這些年來,都過得還好嗎?」
秦燕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擠出微笑,看向李辰,而在她的心中,卻是被刀刺的一樣疼痛,她本來是溫和文雅,對父親百依百從的秦府三小姐,沒有經過風雨,自從從賊寨回到京都,一直努力地活到現在,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所承受的痛苦,而這種痛苦,不是平常人能體現得到的。
「過得還可以。燕兒,上次我暗中去看了你,劍法修煉得很好。」李辰道。
秦燕兒臉上一紅:「我的劍法練得怎麼好,也無法跟李大哥相比。」
「恩公,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這時小芬走了過來,笑看著二人道。
「好,正好今天晚上沒有地方落腳,就在問君樓住上一晚吧。」李辰道。
小芬一怔,問:「恩公明天就要走嗎?我們難得才相見,為什麼不多住幾天呢?」
李辰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們在這裡,日後要找也方便啊。」
小芬呶了呶嘴,一副要撤嬌的模樣:「那,那好吧、、、」
等李辰出了閣台,小芬向著秦燕兒眨了眨眼,嘻笑道:「秦姐姐,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呢?」
秦燕兒被她逗得哧的一笑,伸出纖指,輕輕地在她額上一截,啐道:「我談什麼,還用向你報告嗎?你這丫頭,一天問東問西的,嘴巴也該歇一歇了。」
「嘻嘻,我隨便問一下嘛。只是,李恩公明天就走,我好捨不得,我要去跟顏姐姐她們商量商量。」說著,快步走去。
在長廊上恰好碰到竇鴦等人,就說:「竇姐姐,不好啦不好啦。」
竇鴦等人這時正談著李辰,突然聽得小芬這樣說,都不由得一驚。
「小芬,是不是恩公出事了?」
小芬小腦袋重重一點:「嗯嗯,李恩公說明天就要走了。」
眾女子不由得相看一眼,其中一人道:「李恩公剛到我們問君樓,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竇鴦沉思一下:「大伙想想辦法,讓恩公多住幾天。」
「我們去找顏姐姐,她辦法最多了。」
六七名女子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一時間走廊上鬧開了花。
「顏姐姐現在親自下廚,為恩公做菜,我們到廚房找她。」
「走走,現在就到廚房,還等什麼。」
眾人快步出了走廊,到了廚房。
只見顏以萍已經換了一件簡樸的衣服,當初問君樓剛開業,就是靠著她一把好手帶起來,後來問君樓興隆,要處理的事情多了,於是再也沒有下過廚房,今天李辰來到,心裡面高興萬分,也就親自下廚為他做菜。
「你們不是去買布料的嗎,怎麼又來廚房了?」顏以萍見她們忽然來到,不由得問道。
竇鴦道:「顏姐姐,恩公說明天就要走了,我們還去買布料幹什麼,就是姐妹們裁好衣服,那時候恩公也已經離開了。」
「啊?」顏以萍不禁怔住,「恩公親口說明天要走的?」
「嗯,恩公說今天晚上在我們這裡住,然後明天就走。」小芬道。
顏以萍聽此,心中莫名的一陣失落,手中的活兒也不覺停了下來。
竇鴦道:「顏姐姐,你辦法最多了,想想怎麼留住李恩公吧。」
顏以萍沉默了良久,才道:「恩公要走,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姐妹們,我跟你們一樣捨不得,但是,我們也應該為恩公想一想。」
竇鴦道:「但是,但是衣服也不可能這麼快做好的。」
顏以萍道:「我們有二十多位姐妹,自少都學過裁縫,連夜趕工,一定可以完成的。」
「顏姐姐說得對,姐妹們,我們也不能強留李大哥的。」不知什麼時候,秦燕兒出現在門外。
「那好吧。」竇鴦等人無奈出去。
顏以萍笑著道:「燕兒,你來幫我把這些青菜洗一下吧。」
「好的,我正好也沒有事情要去做。」秦燕兒欣然答應。
當天傍晚時分,問君樓的院中熱鬧一片,顏以萍等人雖然知道李辰明天就要離開,心有不捨,但是此時此刻能聚在一起,也就開開心心的,能喝酒的或者不能喝酒的,都紛紛給李辰敬酒。
「恩公,我再跟你幹了這一碗。」竇鴦捧起大碗道。
李辰朗然一笑:「好。」仰首將面前那碗酒喝下去。
秦燕兒拿起酒罐,滿滿地倒了兩大碗,道:「李大哥,我也敬你一碗。」也不等李辰喝,自己先是仰起脖,將一碗酒吞下肚子,只覺得火辣辣的好不難受,臉上燒得發紅,舉起衣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水,不覺咳嗽兩聲,一種暈呼呼的感覺湧上頭頂。
顏以萍撫著她的背部,道:「燕兒,不會喝就不要喝這麼多。」
秦燕兒笑道:「我能喝,我能喝。」又倒了一碗,仰首喝下,這次吞下去已經沒有辣味,反而覺得苦苦的。
李辰她如此,也不多說,仰首將面前的碗酒喝下去。
喝了一圈,眾女子也都臉紅耳熱的。
「李恩公,我再敬你一碗。」竇鴦舉起手中大碗,又要喝下去。
顏以萍忙止住,啐笑道:「好啦好啦,看你們的灑量,恩公沒醉,反而你們先醉了,都給我停下,吃飯吃菜。」
涼風呼呼,落葉紛飛。
這時候酒席已經撤去,李辰盤坐在床上,雙手將雷珠抱在胸前,真氣流動,試圖衝破天樞鎖的第一重阻礙,但是當真氣觸及它的時候,卻被陰陽雙沖的力量反迫了回來。
以李辰這時如此渾厚的功力,卻竟然還不能接近天樞鎖,可見神界灰蓮一族的陰陽雙沖的力量是何等的厲害。
月朗星稀,問君樓寂靜一片,忽然間一道身影躍了出去,連夜向長平郡的方向奔去。
而長平郡的火雲堂裡面,陳一飛全身痛得無法入睡,他此時還心有餘悸,得罪了尊者,這不是開玩笑的。
哧哧
兩聲輕響,兩支利箭猛地從窗外射出來。
幸好陳一飛道行不淺,反應極快,手一按床板,借力飛開。
「誰?」
嘩的一聲,窗也被人劃破,一道人影飛進,也不說話,長劍如風,刷刷刷地連環削劈。
陳一飛吃了一驚,對方的劍法靈動,力量雖是不大,但是每一招都攻向自己的要害大穴。
「你到底是誰?」
對方仍是沒有作聲,兩劍刺出,刷地擊中陳一飛右腿和左臂。
陳一飛心中驚恐,正要大聲叫喊,突然感到喉嚨一涼,對方的長劍從頸後穿過,臉無血色,口中卡卡怪響,雙眼瞪得老大,似是已經看清對方的面容。
黑衣人殺了陳一飛之後,迅速離開,月色照在她臉上,是那樣的清冷美麗。
——她正是秦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