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丹見李辰神色柔和地看著自己,粉嫩的臉上泛起一層的暈紅,又見他長髮蓬亂,鬚根突出,衣衫殘舊,不由得心中一酸:「恩主在外面,是受了很多的苦頭吧。」
低聲在小蝶兒耳邊說了一會,小蝶兒嗯嗯地點頭,轉身走開。
伏龍老人目光看了金螭一會,見他黑色的鱗甲隱隱泛著金色的光芒,全身上下,均散發著一股聖靈的龍息,不由得一呆,同時說:「黑鱗中泛金芒,已經接近成年,你離第三次脫變,只差一樣靈果,那就是雷屬性的神脈果。」
金螭心中一駭,忍不住看向伏龍,暗想,他竟然知道我是第幾次脫變,而且還能說出神脈雷果,看樣子,似乎對我龍族本身修煉有所瞭解。
龍族聖獸,一直守護著神界,十六歲為成年,五百年為一歲,也就是說,龍獸要在修煉八千年之後,才算是成年,而這裡面,經三過程的脫變,及各種不可預測的劫難,成長對龍獸,也是生死的考驗,因此,能從幼年一直成長到成年的,幾率低的可怕。
伏龍老人說:「神脈雷果五千一開花,五千年一結果,五千年一熟,共歷一萬五千年,是世間罕有的,本來在神界有一棵,但此時的神界已經變成現在的黑暗深淵,那棵神脈雷果樹,早便不復存在,當今天下,唯有在東聖海島和南極神山兩處各僅有一棵。」
金螭聽得兩處地方,那紫紅的雙瞳突然收縮,說:「東聖海島和南極神山各有一棵神脈雷果,這我也知道,只是、、、」
伏龍老人哈哈一笑:「東聖海島和南極神山的主人,一個是靈虛紫仙,一個是大羅金仙,都已經是飛昇入聖的絕世人物,他們的寶貝,誰人敢動?」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說出來。」金螭哼的一聲,轉過頭去。
李辰聽得飛昇入聖四個字,心中一動,自己也是一步之差,便能進入真元境界,然後飛昇入聖,但這一步之差,便如千里之遙,沒有一定的機緣,恐怕是很難突破的了。
一行人進了裡面,剛坐下,小蝶兒便走上來,低聲對李辰說道:「恩主,你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一套新的衣裳,讓小蝶兒服侍你吧。」
李辰呃的一聲,看了小蝶兒一眼,又看向花牡丹,見她正盈盈而笑地站在一邊,心中明白,就說:「我自己去就行。」跟眾人說了一聲,便進了裡面。
見室中蒸氣雲霧升騰,花香撲鼻,榻上還擺著一套新衣,心中一暖,歎道:「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覺吧、、、」解衣進了裡面,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衣衫,便來到廳中,見南宮朵朵正圍著伏龍老人轉圈,不時地伸手去扯他的白色長鬚。
伏龍老人被她扯了一下,哎唷的痛叫,雙手撫著自己下巴,見南宮朵朵滿臉嬉笑,也是無可奈何。
南宮朵朵吐了吐舌頭,說:「老爺爺,你的鬍子長得這麼長,留了多少年了?」
伏龍老人想了一下,說:「也有一百多年了。」邊說,撫著雪白的長鬚,極其愛惜。
南宮朵朵睜大雙眼,有點兒不敢相信,說:「我祖爺爺也是活了一百三十年就去世了,爺爺也只是活一百零五年,老爺爺你這一大把年紀,皮膚還這麼好,臉色還這麼紅潤,走起路還這麼爽快,都不像是一百多歲的人,反而你是六七十歲的老爺爺。」邊說,側著小腦袋,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伏龍老人。
伏龍老人哈哈一笑:「老夫我還長壽得很呢。」
在南宮朵朵心中,一百歲已經是長壽了,她的爺爺父親,都是跟隨京都有名的一品齋堂修煉長生之術,而祖輩之中,只有兩位君王能超過二百五十歲,而且,這兩位先祖,都是棄掉王位,離開皇宮不知所向,後來聽人說,他們是悟得天道,都已經飛昇成仙了,對此,南宮朵朵也是將信將疑,只是覺得好聽吸引人,才記在心中。
當晚,李辰將伏龍老人帶到映雪宮的藏書閣。
「這裡經卷千百,道術功法無數,玄妙奧義更是數不勝數。」李辰說。
伏龍老人觀看了一會,不由得讚歎了一下,說:「你所修習的玄功妙法,都是從這裡選出來的?」
李辰說:「幾乎都是。」
伏龍老人點了點頭:「修煉玄妙道法之路,便是修煉人生之路。在其精,在其專,而不在多,不在繁,所謂去糟粕而取精化,乃是根本之道,方能直指自然天道之奧義。神功妙法只不過是外在的輔助,而真正的要修煉的,是內在的,也就是說是心境。當年啊婆羅佛在五莊觀修行,只習得密藏神咒經,但以一經之力,衍化萬象乾坤之法,用清音咒制服眾魔,所向無匹,仍是心境已經修煉到深不可測的地步。」
李辰雖是沒有聽說過啊婆羅佛這個人,但也不禁為之一震,隱隱感到這伏龍老人,似是指點著自己什麼,說:「要修煉到大乘之境,何種妙法更好?」
伏龍老人說:「沒有最好的妙法,只有最合適的。你身上已經有佛道兩家的真氣,大菩陀法印至剛,一氣清虛至柔,一剛一柔並駕齊驅,相得益彰,本是無可厚非的,只不過,你還缺少一些東西、、、」說到這裡,便頓住不說,雙手揉了揉額頭,想了一會,又搖頭說,「大概是因為、、、」
「因為我是灰蓮一族,是吧?」李辰接口說。
「大概是吧。」伏龍老人說道。
二人出了藏書閣之後,便各自回去休息。
不知何時,一條嬌俏的身影忽然閃進伏龍老人的室內,淡淡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映在她的臉上,正是南宮朵朵。
南宮朵朵躡手躡腳地走到伏龍老人身邊,見他正睡得熟,便從身後拿出一把大剪刀,暗想,他的須這麼長,反正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留著也沒有用,不如給我剪下來玩耍,況且,我是郡主,他一個平民,也沒有理由拒絕的。
將大剪刀伸到他的須下,唰的一聲,將伏龍老人那愛惜如命的銀白美須給卡嚓掉。
南宮朵朵聽那唰的一聲十分好聽,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將長鬚握在手裡,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在燈光之下,那長鬚一閃閃的雪亮,極之好看,不由得開心地說:「留了一百多年的鬍子,果然與眾不同。」
在李辰的房中,花牡丹送了一盤檀香和一些糕點進來後,便乖巧地出去。
李辰將軒轅殘卷拿出來展開,按著伏龍老人所說的方法,將紫綠珠子捏得粉碎,均勻地塗秣在黑漆一片的殘捲上,過了一會,那黑暗之色漸漸褪去,緩緩地露出些筆畫勾勒的輪廓,不禁滿心歡喜,幾乎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
等到捲上的一切都清晰的時候,李辰終於看清楚,這軒轅殘卷,卻竟然是一幅古怪的地圖。
李辰不由得怔住,本來以為只要軒轅殘卷打開,便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卻沒有想到只是一幅地圖。
又見地圖的右側寫著幾行精緻的小字:陰陽顛倒,乾坤逆轉,絕神道妙,九瞳天劫;長青鬼王道於無妄山,不滅神宗道於佑洛部;茫茫乎緣起緣滅,唯有厄滅之玉恆在!
李辰看了這幾行,只覺得是雲裡霧裡的,不知其所以言;看了兩遍,目光落在『無妄山』『厄滅』這幾個字眼上。
在封魔谷的時候,李辰曾聽伏龍老人說到厄滅道,又聽得守壇邪魂說到大巫師閉關於無妄山。
心中一亮,那麼說來,這佑洛部,恐怕也是一個地名了。
從找出軒轅殘卷的秘密,必須得從無妄山與厄滅道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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