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斷然是終年冰封,放目看去,是一處極之空曠的巨大冰洞,四周形狀各異的冰柱或聳立,或倒懸,匯成一幅詭異而又壯麗的景致。
黑魘雕在洞中急飛,身形雖是巨大,但極之敏捷,洞中冰柱雖多,但一根也沒有碰著。
李辰念動法訣,捆仙索越收越緊。
黑魘雕大痛,狂聲嘶吼,震得洞中搖晃,一根根的尖利冰柱從洞頂掉下;黑魘雕渾然不理,任冰柱砸落在身上,而且還故意帶著李辰撞上去。
李辰將佛戒一掀,喝道:「黑魘,別在我面眼耍這些小把戲,沒有用的。」手中飛天斬舞成一團風,將飛砸而來的冰柱全數擋開。
黑魘雕被李辰的佛戒鉗制,便有如籠中之鳥,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脫,過了一會,意志亦慢慢的被消磨,心中又驚又服。
從來沒有人類敢正面對抗它們,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不但修為極高,而且還有如此氣魄與勇氣,實在罕見。
黑魘雕從來沒有服過任何人,但今天例外!
李辰見黑魘雕似是乖巧了許多,才鬆了口氣。
忽然,身後一把洪響的聲音說道:「李辰,無論你逃到哪裡,也逃不過我的天瞳術。」
李辰聽得聲音,心頭不由得一震:「不好,三個老傢伙都追來了。」
轉頭看去,果然見白松、田鱗、南宗三人緊隨黑魘雕之後。
白松陰冷地說道:「嘿嘿,李辰,你別癡心妄想,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那是不可能的。」右手憑空抓出,一股黑氣化作靈蛇,纏向李辰的手腕。
田鱗和南宗二人亦御風急上,擋在黑魘雕的前面。
李辰躲開白松擊出的黑氣,忽見二人出現在面前,忙掀起黑魘雕,急撞過去。
田鱗哈哈一笑,右手突然按在黑魘雕的頭頂,一股強勁的真氣送出,意欲將它擊暈。
黑魘雕怒吼一聲,張口吐出烈焰,將田鱗裹在其中;同時羽翼一側,半空中猛地盤旋,如鋼的黑色右翼橫削。
嚇得田鱗和南宗二人急退。
這時三人雖是聯手,但萬年來相互鬥來斗來,從來沒有停過,此時亦是各自提防著對方,而且又對黑魘雕十分的顧忌,見黑翼削來,都不敢去硬接。
黑魘雕一拍翼便將兩大高手迫開,心中得意,忍不住狂嘶一聲,同時空出後背,讓白松擊向李辰。
李辰亦不笨,一眼便看出黑魘雕所想,手中扯著佛戒讓它無法隨心所欲,同時對抗著白松與其餘二人的侵襲。
南宗冷然道:「嘿嘿,飛天斬竟然落在你的手中;李辰,你的修為進展得如此神速,恐怕是遇上血滴子那天煞的。」
白松與田鱗聽得血滴子三個字,全身也是一震,那個人,就算是化了灰,也無法忘記。
李辰一怔,他們所說的血滴子,大概是坐化之後留下無名法訣和飛天斬的高人吧。
冰洞之中,南宗三人及黑魘雕,均想致李辰於死地,但同時又相互顧忌,未盡全力。
激鬥間,黑魘雕突然衝向田鱗,中途忽然變向,將李辰的後背空出。
田鱗運足平生得意絕學——邪雲波象功,身形如風,呼地立在黑魘雕的背上,雙掌拍向李辰。
嘿!
李辰臉色一寒,被迫騰出左掌迎接,啪的一聲與田鱗雙掌相交,只感到全身一顫,兩股蒼勁渾厚的真氣洶湧而至,不由得退了一步,胸中翻湧,心中暗驚:「不愧是萬年修行的邪魂,果然是厲害。」
此時,南宗和白松亦上了雕背,同時向著李辰出手。
白松說:「用滅魂掌打,別傷了他的軀體。」
田鱗一怔,急收回擊出的邪雲波象功,但就這麼一緩,李辰的飛天斬呼地擊到,在他右臂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傷痕,當下鮮血染紅了衣袍。
田鱗大吼一聲,急忙退出戰圈,同時瞪著白松與南宗,喝道:「你們兩個竟然袖手讓飛天斬劈我,哼,想獨吞他,沒有那麼容易。」撕啊衣衫,綁著傷口。
白松臉無表情地說:「並非我袖手不理,而是你太不小心了,如果死在飛天斬下,那真是太可惜了。」
田鱗粗糙的臉上神色陰沉,哼的一聲沒再說話。
李辰傷了田鱗之後,飛天斬鋒芒猛然轉向南宗,劍身迸發出刺目的銀芒,靈氣大盛。
南宗心下一沉,身體騰起,腳尖踢在劍身上,同時借力退開;剛好退到田鱗的身邊,突然感到一股暗勁驀地擊來,冷哼一聲,左掌從腰間斜斜拍出,硬接過去。
二人各自震開,定眼一看,見竟然是田鱗。
南宗嘿嘿一笑,心想,現在在萬年難得一遇的誘惑當前,田鱗和白松都不會錯過,到最後,我和他們之中,必然會有兩個人血濺當場,從此在這世上煙消雲散。
想到此處,心中一歎,數萬年的相鬥,並非全是仇恨,而更多的是惺惺相惜;此次爭奪,從此便是生離死別,萬年的恩仇,亦會隨風而去。
田鱗見偷襲不成,朗聲喝道:「別太得意,再試一試我的邪雲波象功!」雙掌急推向南宗。
李辰面對三人的圍攻,本來是顯得吃力,此時見三人開始內鬥,心中暗喜,忽然,那黑魘雕腦袋突然轉身後背,口中赤紅之氣大盛,烈焰升騰,排山倒海一般轟向四人。
李辰只得收回佛戒,提著飛天斬躍離雕背,轉眼見烈焰當中,三道人影隨後飛縱出來。
田鱗左手扶著右臂,臉色顯得極之蒼白;南宗與白松衣袍亦被燒得焦爛,狼狽不堪。
三人分立一側,在瞪著李辰的同時,眼角瞥向其餘二人。
黑魘雕擺脫李辰佛戒的限制,嘶鳴數聲,在冰洞之中急速盤旋,不是地向著李辰及其餘三人攻擊,發洩剛才心中的怒氣。
李辰說:「老傢伙們,想要我李辰的身體,就儘管來吧;想要結束你們萬年的詛咒,就只有這一次的機會了。」
南宗等人身體一顫,神情也肅嚴起來。
對峙了一會,白松便忍不住,夾著一道黑色的殘影,疾飛向李辰,以他萬年的修為,功力自然在李辰之上,但同時又害怕傷了他的軀體,出手的時候往往留著三分的真力,如此,不僅不能壓倒李辰,反而被佛戒的無上真言迸出的金光侵蝕,便如置身於千百尊羅漢聖佛之中,彌佛真經誦起,使他腦袋欲裂,痛苦無比。
幸好黑魘雕乘隙攻擊,讓李辰不得不收回佛戒。
南宗一直沒有正面攻擊,只是從旁邊或打或退,目視四方,見有機可乘,便搶上前。
眨眼之間,李辰再次身陷險境,臂頭被白松一掌擊中,身體雖是沒有受傷,但元神便如被火燒一樣,靈氣損了大半,心中大駭:「想以滅魂掌摧毀我的神魂,虧他們想得出來。」
就這時候,洞中一聲慘叫迴盪,只見田鱗被南宗乘隙偷襲,口吐鮮血,身體橫飛出去,砰地撞在倒懸著的冰柱上,重傷之下往地面跌落;正好黑魘雕飛過,張開大口,一下子就將他吞進腹中。
白松見田鱗被吞掉,眼中閃過了絲寒芒,瞥向南宗,現在就只有他和我了,得想個辦法殺了他,想著,聽得身後吼的一聲,一團烈焰已經撲到,連忙抽身避開。
李辰見此,將手中佛戒猛地砸出,嗡的一聲顫響,如離弦之箭,疾射過去。
白松感到有法寶飛來,已經來不及閃避,突然將衣袍一合,整個人如黑煙一般,憑空消失不見。
南宗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陰險的笑意,縱身來到南側冰柱前面,右掌變成青紫色,狠狠地拍下去;也是這時候,白松的身形慢慢地出現,正好遇上南宗陰險的一掌,再無退路,頭頂中掌,哼也沒有哼一聲,當場化作一陣黑煙,命歸於零,四面散開。
李辰看得心中一驚,南宗瞬間解決掉田鱗和白松,現在乘下來的,就只有自己了;又見黑魘雕雙翼扇出狂風雕嘴似鋼,向著自己啄來;手中的飛天斬重重擊出,蓬地震得黑魘雕飛開。
「李辰,你是屬於我南宗一個人的了。」南宗陰冷的聲音既興奮,又激動地響起。
李辰冷哼一聲,見他雙掌已經伸到背後,亦以雙掌推出,但手掌剛一接觸,只感到打在綿花上一樣,勁力吐出,卻無聲無息地消失。
南宗得意的嘿嘿狂笑:「李辰,你雖然聰明,但還是太嫩了,我當日給你服用的靈丹,浸用的靈液,其中一個原因,是助你打通各大經脈,強壯筋骨,而另一個,嘿嘿、、、就是為了更好地進入你的天虛之海,佔有你的身體而準備的。」
李辰只感到全身竟然動彈不得,見南宗化作一團青氣,緩緩地從雙掌湧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