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禪冷哼一聲:「好狂的口氣,既然如此,那就讓護教見識一下本寺的羅漢棍陣。」手掌一拍,從內堂躍出十六名赤膀僧人,每人手中均拿著一條木棍。
呼呼!
一陣風聲急響,十六名僧人已經排成陣勢,只等魯鵬上前。
魯鵬哈哈一笑,手中九環杖一擺,呼地躍進棍陣當中。
在史楚雄這邊,六散人精通各大陣法,此時正聚精會神地看過去。
「嘿,尼摩寺羅漢棍陣本是三十六人成陣,現在卻出了十六人,看來無法使出全部的奧妙,尼摩寺,還是留有一手啊。」站在史楚雄身邊的白眉男子說。
此時,羅漢棍陣時收時松,將魯鵬圍在中央,每條木棍時而如鐵柱,時而如鋼鞭,十五個回合一過,魯鵬額上漸見汗水,已經頂不住。
「奶奶的,我的九環杖在這陣中,竟然一點兒也施展不開來。」
心中燥動,砰的一聲,被棍打中,硬生生地迫出了陣外。
「咳、、」魯鵬撫著胸口,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李辰在玄幽門時,曾見識過北斗大陣,同時亦對陣法頗有瞭解,心裡也是暗暗吃驚,羅漢棍陣,不愧為尼摩寺的鎮寺陣法。
要是三十六人使出,更是有如鐵牆,無法逾越,而且,羅漢棍陣可以組成大陣,第一個羅漢棍陣看成一團,三十六個羅漢棍陣,便成了一個羅漢大陣,其威力,足可以跟北斗大陣媲美。
魯鵬被迫出之後,孫玄真不甘心,緊接著躍入陣中,但過了一會,亦被亂棍打了出來。
這時,一名僧侶走到李辰的身邊,輕道:「李施主,淨壇師祖有請!」
李辰暗想,熱鬧是看不成的了,還是將竺爺爺交待的事情辦完為先。
此時,呂玥璇也站了起來。
那僧侶說:「呂施主,我師祖只請李施主,還請在這裡等候。」
呂玥璇亦只有停下,對李辰說:「辰大哥,要是和淨壇老祖的弟子比試,你得要小心才是。」
李辰嗯的一聲,跟著僧侶出了正殿,從後門進了一條小徑,過了一會,忽然來到一道大門前。
僧侶停了下來,說:「李施主,我師祖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說畢,轉身離開。
李辰推開大門,見是一處幽靜的院落,石板道上鋪滿了黃葉,兩邊古樹參天。
沿著石板道走去,前面忽然一聲輕喝:「誰人膽敢闖我隱龍居。」
嗖嗖、、、
一陣輕響,兩名粗眉大眼的的中年和尚擋住去路。
李辰行禮說:「晚輩李辰,前來拜見淨壇祖師。」
左邊的中年和尚喝道:「我呸,我祖師百年未出尼摩寺,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怎識得,速速離開,本僧就不為難你,要不然,格死不論。」
李辰心中微怒,說:「兩位是有意擋著我的去路了。」
右邊的僧人哈哈大笑:「沒錯,如果你有本事,那就隨便過去;要是沒有本事,就滾離隱龍居。」
「好,那麼,李辰就請教兩位大師了。」
話畢,右手五指一動,地上的黃葉頓時被捲起,化作一條蛟龍搗向二僧人。
「靈識祭物,魂竅開通。嘿嘿,你的修為,恐怕已經是到達鎖魂期了。」左邊的僧人臉色一正,讚道。
眼看黃葉化成的蛟龍捲到,二僧合力一推,身前風雲舒展,將『蛟龍』擋住;同時蹲身,呼地撲向李辰,食指伸出,哧的一聲,一道勁力奔出。
李辰側身而上,避過兩道勁力,左手大袖獵獵,轟向左邊的僧人。
兩掌相交,蓬的一聲,李辰後續而來的大菩陀法印功力將他震得退了兩步,但是,右邊的僧人又一指已經點來,勁力未到,已經可以感到凌厲的殺氣。
李辰逍遙掌法迎了上去,二人各自退開。
但是,僧人的指勁擊在身後的石板上,哧地擊穿一個小洞。
李辰暗暗心驚,尼摩寺的一指禪功,果然厲害。
此時,左邊的僧人心中也是吃驚,道:「你剛才所使的,是本寺的法印神功!」
這時右邊的僧人亦停了下來,驚愕地看著李辰,說道:「李施主不愧是竺前輩的高徒,小僧佩服。」
李辰拱手說:「竺爺爺並未收我為徒,只是,我一身的本事,大都是竺爺爺親手指點。」
左右邊的僧人合什,讓了一條道。
「李施主,淨壇祖師正在彌音靜院等你,請進吧。」右邊的僧人作了個請的手勢。
李辰穿過隱龍居,漸見前面參天古樹挺立,林蔭之下,微風吹拂,落葉紛飛,而在一座破舊小廟前的石台上,一名老僧盤坐,而在他的兩邊十來米的地方,仍有兩塊石台,分別盤坐著一老一少兩名僧人。
呼的一陣風吹來,忽然飄出一把蒼古的聲音。
「玄真,已經十天沒有打掃了,將左邊道路的落葉清掃乾淨。」
盤坐在左側的少年僧人應道:「是,師傅!」
也不見他怎樣動作,嗖地來到左邊的大道,左手抱拳,右掌旋了個大圈拍出,同時沉聲大喝,虎步踏了向前,正是伏虎羅漢拳的起手式。
只見他雙袖拂動,拳風呼呼,剛打到第五拳,四周的落葉紛紛聚在一起,往著玄真的拳法中央奔來,一套伏虎羅漢拳打完,左邊的大道的落葉,全數清理得乾乾淨淨。
李辰看著,這功夫,與竺爺爺教給自己打掃五條主道的功夫相差無異,自己以一氣清虛的功力使出來,未必就輸給玄真和尚。
此時,玄真已經回到石台上,閉目合什。
李辰見他們三人動也不動,便走到右邊的大道上,虛步向前,體內真氣翻湧,將所領悟的逍遙掌法使出。
第一掌使出,大道中央便形成一團漩渦,第二掌打出,漩渦擴大,將左右兩邊的落葉吸進中央,第三掌的時候,李辰的身體已經來到大道的中央,而身後,乾淨得一塵不染。
到四掌,第五掌的時候,大道的全部落葉,全部清理;不但如此,漩渦的吸力,連剛剛飄落下來的葉子,亦送到了垃圾堆中。
如此一去,便如騰雲駕霧,蕭灑飄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李辰氣定神閒地立在大道之上,盤坐在中央石台的老和尚神識完全感到,心中暗暗吃驚:「竺游兄弟啊,他果然深得你的真傳,玄真恐怕不是對手了,哈哈,想不到十年之約,竟然是我淨壇輸了。」
想著,睜開雙眼,看著李辰:「李辰,你的一氣清虛,竟然已經到達第七重的境界,在玄幽門的後輩當中,極為罕有,而且,你陰柔之力當中,還含有剛勁之意,這更是玄幽門無辦到的。玄真,你已經輸了!」
玄真亦看得出,剛才李辰並沒有使出全力,心下亦是佩服,站起來躬身道:「多謝李師兄賜教。」
「不敢、、、」李辰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別人稱呼自己為師兄,一頓之下就說。
淨壇老祖說:「枯榮,玄真,你們兩個先下去,我有說話要跟李辰說。」
「是,師傅!」一老一少兩名和尚站起身,邁步走出了彌音靜院。
淨壇老祖歎了口氣,說道:「當年之事,讓人難忘。李辰,你竺爺爺現在如何?」
李辰心想,竺爺爺之死,玄幽門只以一名普通道童的身份辦事,並葬於劍塚當中,外界知道消息的,幾乎是沒有。
就說:「竺爺爺已經仙逝。」於是將阮童笙擾亂玄幽門之事說了一遍。
淨壇老祖沉思良久,緩緩道:「竺兄與我生死之交,十年之約,他不能親自來看我這老朋友,真是可惜。」邊說,從懷中取出一枚古玉戒指,放在手心輕輕地撫著,神情癡呆,似是回想往事。
良久忽然說:「她已經不在了,他也去了,留作何用?」
一個是深愛的女人,一個是深交的至友,淨壇老祖修煉佛身數百年,但亦不由得唏噓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