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童笙瞪著竺游,身上的殺意更濃,說:「師傅,你消耗的真氣太多,這森羅萬象之景,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精氣化去,你距大限的日子,也是越縮越短。」
竺游朗然一笑:「死何足惜,童笙,我就算不死,你也會在我大限到來之前殺了我,我說得沒有錯吧?」
「嘿嘿、、、」阮童笙冷冷一笑,並沒有作答。
李辰一直見二人說話彬彬有禮,言語鬆緩有度,有如平時聊家常一般,但是,其間所含的殺意,卻是千變萬化,讓人不寒而慄。
咳咳、、、
竺游一陣的咳嗽,剛才阮童笙的一掌,已經重創了他的內腑,而且左臂被鬼夜叉刺中,運轉不靈,要是再鬥起來,傷勢只會加重。
「爺爺,吃這丹藥。」
李辰從懷中取出門中療傷聖藥,放到竺游嘴邊,讓他吞下去。
竺游輕輕道:「別擔心,我沒事。」
阮童笙猙獰地看過來,冷冷地說道:「師傅,中了我的滅神掌力,吃什麼靈藥,也是沒有用的。」
咳咳、、、
竺游又咳了一下,嘴角逸出一絲鮮血,披臂的白髮揚起,在三尊神像法身的金光之下,卻顯得那樣的無力,蒼老的臉上皺紋也顯得多了起來,與往日紅潤光澤,神采飛揚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
李辰心中一緊,一痛。
「爺爺,你、、、」
竺游擺了擺手,輕道:「不必為我擔心、、、」
邊說,站了起來,雙眼看著阮童笙。
「童笙,這裡已經不是你的鬼王鼎之中,而是我的森羅萬象的玄道妙境,你鬼王鼎雖有諸般法力,但是,在我的玄道妙境之中,卻不能發揮分毫。」
阮童笙嘿嘿一笑:「但是師傅,你不要忘記了,你已經身中我鬼夜叉的噬魂一刺,現在,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感覺到神魂正被侵蝕?你若再動一絲的真氣,那麼,你將痛苦地死去,而且,魂力也要被我的鬼夜叉所吸食。」
阮童笙此言並非虛假,竺游確實是感覺到左臂被刺中的地方傳來的痛苦,暗想:「當年的弟子當中,以他的資質最為上乘,而且悟性極高,只可惜他急於求成,以至走火入魔,自毀了前程,他這時的修為,雖不是沿正途發展,但是,魂力之高魄力之強,修煉真氣之古怪,都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李辰聽得阮童笙一言,心頭一震,不禁看著竺游,暗恨自己修為不夠,要不然,就可以助爺爺一臂之力,將阮童笙這個歁師滅祖的惡賊趕出玄幽門。
竺游哈哈一笑:「童笙,那我就試一試。」
突然喝道:「起!」
那三尊雕像似是活了過來一樣,巨大的手掌轟隆著拍向阮童笙。
阮童笙心中一驚,三尊雕像拍下的法掌,能摧毀我的元神,想不到竺游竟然可以在我的鬼王鼎法界裡召出森羅萬象,對我的魔神進行反噬,嘿嘿,師傅不愧為師傅,到現在我還是摸不透他。
此時,太上道祖和兩在仙翁的法像已經將阮童笙困在中央,在強大的仙力之下,阮童笙亦只有閃避,卻無還手之力。
竺游在真氣大大耗損的時候,所祭御的三座法像已經如此厲害,如果在平時,那麼,阮童笙更是只有束手就擒了。
蓬——
一陣裂響之後,阮童笙被太上道祖的法掌拍下去。
地面陷了一道大大的深坑;而在法掌之下,阮童笙雙掌撐起,硬生生地頂著太上道祖的法掌。
隆——
地面又陷了一層。
阮童笙承受不住,哧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轟隆!
太上祖道的法掌徹底地壓了下去。
但是這時候,竺游所乘真氣不多,再無法維持著森羅萬象的玄道妙境,身體一軟,便盤坐在地上。
四下巨大的石雕之劍倒豎,墳墓隆起,正是地下陵中的劍塚。
刺目的夜明珠光芒照在竺游的臉上,越發顯得蒼白。
而這時兩丈之遠的地方,阮童笙平躺著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但是過了一會,他的身體稍微動了一下,緩緩站了起來。
竺游吃了一驚,暗想:「中了太上道祖的法掌,竟然還能活過來,童笙,是我小看了你。」
李辰也是吃驚不少,不由自主地站在竺游的身體前面,雙眼緊瞪著站起來的阮童笙。
「嘿嘿,師傅,剛才太上道祖的一掌沒有殺死我,是不是覺得太可惜了。」阮童笙陰沉地說道,右手翻出,鬼王鼎重新祭了出來。
李辰看去,見阮童笙的半邊黑臉具被震得碎落,但是,長髮又將露出來的臉遮掩著,隱約之間可以看到陰森猙獰的眼珠和流在臉上的血跡。
就此時,鬼王鼎猛然撞了過來。
李辰指間烏亮的佛戒飛出,變得金光大盛,迎向鬼王鼎。
阮童笙冷笑一聲,鬼王鼎繞了個道,就要將李辰裝在鼎中。
但佛戒靈性極強,嗡的一聲顫響,擋在李辰身後,正好與鬼王鼎碰個正著。
兩大法寶撞擊,李辰的佛戒和鬼王鼎各自震開,不相上下。
阮童笙一怔,喝道:「嘿嘿,不錯的法寶,但還不是我鬼王鼎的對手。」
手一招,鬼王鼎再將攻向李辰,而他自己,卻飛身撲向盤坐在地上的竺游,手掌重重地拍向他的頭頂百會大穴。
李辰大驚,一邊祭起佛戒擋著鬼王鼎的猛擊,身法如電,運足全身真氣,硬生生地接了阮童笙的一掌。
蓬!
佛戒和鬼王鼎,阮童笙和李辰的雙掌,同時交碰。
劍塚之中一陣的震盪。
李辰蹬蹬蹬地猛退了五步,身體撞在牆壁之上,只覺得胸中熱血翻湧,元神震盪,真氣亂竄。
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嘴邊逸了出來。
感到頭暈目眩,身體晃了幾晃,手扶著牆壁,這才勉強站穩。
此時,佛戒和鬼王鼎同時震開。
鬼王鼎是魔界的無上法器,在魔界之中,具有不可一世的法力;而佛戒也是仙界的無上法寶,靈力強悍,非同一般。
但是,此時佛戒只開啟了第一和第二道真言,還有第三第四第五道真言沒有開啟,真正的力量並沒有完全被運用出來。
呵!
一聲沉喝,阮童笙的又一掌拍向竺游。
「住手!」李辰見此,心膽俱裂,爺爺已經受了重傷,這一掌下去,爺爺他、、、
也不顧及自身傷勢,直奔上去,同時彈出佛戒,擊向阮童笙。
但是,阮童笙的一掌已經按了下來。
蓬——
竺游身上的太極真元護體,強行接了阮童笙的一掌。
兩股強大的力量相交,阮童笙被震開,而竺游胸口一熱,再次吐出鮮血。
阮童笙也不好受,神元大受震盪,暗想,為了對付師傅,真是損失不少,但是,他現在傷勢如此,相信也活不了多久,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讓秦軒他們來到,我就難以離開了,嘿,先將我父親骸骨送回老家,跟母親合葬,我就不相信,玄幽門中的一氣清虛秘典被焚,就會從此消失,師傅這樣做,那一定是有人已經將一氣清虛背熟了,到時候我必然再捲土重來。
走到石棺旁邊,單手一提,將整個石棺背了起來。
李辰見竺游氣息奄奄,頭頂就像是被重錘擊了一下。
「爺爺、、、爺爺、、、」
在玄幽門之中,自己最敬最愛的,就是這位白髮如雪的爺爺,平時的嚴厲教導,卻又慈和的言語,無不歷歷在目。
情緒激湧,大聲喝道:「阮童笙,你這個畜生,休想離開劍塚、、、」
這時的李辰,雙眼發紅,一陣風般撲向扛著石棺阮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