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燭火晃動,照得四壁一片暗黃。
「咦,腳印有些古怪。」
李辰一直走在前面,忽然發現前面一道腳印,腳印深陷進泥土裡面,而旁邊濺有不少的紅色液體。
「這些不像是血。」呂玥璇俯身看了一會,說道。
「再往前面看看。」
二人走了十多米,又發現一個深陷的腳印。
此時,可以聽得不遠處水珠滴落的細響,轉了個彎,地面潮濕,一道水坑流過,頭頂的是紅巖,一絲絲的水滴從巖縫中滲出來,滴在水坑裡面。
「這裡已經是盡頭了,剛才的腳印,說不定就是來這裡取水的。」李辰說。
轉身出去,往另一個通道走去。
寂靜的通道裡面,二人清晰的腳步聲很快的傳出。
啊∼∼啊∼∼
突然,一陣淒厲的慘叫之聲從前方傳來,緊接著是沉重的呼吸聲。
「在那邊。」呂玥璇說著,趕上李辰,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急奔。
出了十丈左右,一股疾響的風聲嗖嗖迎面激射而來。
呂玥璇手一翻,紫光大盛,破天紫綾呼地飛出,帶著清越的鈴響,將面前的那股疾風震散。
撲撲——
一隻指甲般模樣的黑片將牆壁上的一盞油燈打滅,插進堅實的巖壁中。
「嘿!」前方黑暗處一聲冷哼。
哧哧——
又有兩道黑甲片發出尖嘯打向呂玥璇。
呂玥璇手中的紫綾法寶有如雲中靈龍,舒展自如,而是,掛在紫綾上的小鈴所發出的叮叮細響便有如她古琴所奏出的音樂,一樣是攝人心魄。
在遼城時,李辰亦見識過她以琴音操控十多隻妖獸的場面,此時見她又以鈴聲震懾,也不由得一顫,忙鎮定心神,不受鈴聲的影響。
呼——呼——
破天紫綾向前一卷,兩道黑甲片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李辰和呂玥璇亦已經飄然出了兩丈開外,只見一條石柱下面,正立著一條身影,淡淡的光芒照過去,隱約可見苗條的身材。
呂玥璇冷道:「出來吧,別躲躲閃閃了。」
此時,對面的黑影慢慢走出來,卻是一個身穿赤紅色衣服的清麗女子。
「黑老大說得沒有錯,元洲兩大仙宗的人,果然都來了。」
呂玥璇將紫綾收回,說:「既然知道我們要來,那還不趕快夾著尾巴逃跑,竟然還敢留在這裡等死。」
「哼,牙尖嘴利。」
女子猛地一揚手,一排十多道黑甲片激射而來。
呂玥璇手中破天紫綾有如靈蛇一般,尾一橫,呼地將射來的黑甲片反震回去;同時嬌軀一晃,迫近紅衣女子。
呼的一掌便拍下去。
紫微峰的乾坤鬥魂功是仙道一絕,與玄幽門的一氣清虛功不分伯仲,各有長處。
這一掌拍下,隱隱還雜帶著風雷之勢。
「別傷我蓮兒。」
猛間一聲狂吼之聲從深處傳出,一道風刃嗖地劈來,硬生生地將呂玥璇迫開。
轟隆
洞中碎石紛飛,灰塵過後,被劈中的地方出現一道深深的刀痕。
「好霸道的真氣。」呂玥璇看著刀痕,暗暗心驚,只是一股風形成的刀刃,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此時通道深處一條高大的身影正扶著牆壁走來。
紅衣女子見此,心中不由得一緊,自己本意是想引開這些人,好讓他在地炎洞裡休養,將內傷養好,但是、、、
小拳頭握緊,閃身衝了過去。
「青哥,你不是答應過蓮兒不出地炎洞的麼?」
男子看著她粉臉帶淚的俏臉,一雙似蹙非蹙的眸子憂傷地看來,不由得朗然一笑。
伸手抹去她的淚水:「要是蓮兒你出了事,我豈能獨活,既然是兩大仙宗的高手來了,就儘管放馬過來吧,我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二人見此驚形,都不由得愕然。
李辰看著叫青哥的男子,見他臉色蒼白,手臂和身體都不停地顫抖,嘴唇發紫,與陶莫道中了駱岱舟的玄冰功後的情況一樣,不由得怔住。
低聲對呂玥璇道:「那男子,似乎是中了玄冰功。」
呂玥璇說:「嗯,我也看出來了;估計,他們沒有離開邪獸山,是為了養傷,但是,那女子卻是沒有受傷。」
此時,紅衣女子咬緊嘴唇,雙手緊緊地抱著男子的右臂。
「青哥,蓮兒也不怕死。」
男子看著女子,溫柔地一笑:「蓮兒,你放心,我會讓你安然離開這裡的、、、咳咳、、、」
說著,身體顫抖得更是厲害。
「青哥,你的寒毒又發作了、、、」
紅衣女子邊說,冷冷地看向李辰和呂玥璇,忽然抱著男子,往旁邊的洞口躍下去。
李辰和呂玥璇跟了過去,也跟著躍了下去,只見洞中十來丈寬闊,一條通道直往下面,越往下去,感覺越是炎熱。
只一會兒,便見前方紅光大盛,熱氣迫人。
「是地下火山、、、」李辰忍不住脫口而出,眼前流著的岩漿,不時地冒著熱氣。
而紅衣女子扶著男子,正坐在岩漿附近;由於附近的溫度提升,男子臉色也稍為好了些,身體也不像先前那樣顫抖。
「原來他是靠著這岩漿的溫度來抵抗體內的寒毒,只不過,內毒不除,也是治標不治本。」呂玥璇有些驚訝地說。
此時,紅衣女子忽然轉過身,雙眼深寒地看著二人,冷冷地說:「你們休想傷我青哥,我修為雖淺,但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讓你們這樣做的。」
李辰心底一顫,這些話,哥哥亦曾經說過,便說:「那麼,你就不害怕死嗎?」
紅衣女子咬了咬嘴唇,死亡,誰不害怕,更何況,她還有心愛的青哥,快樂的生活還沒有來得及享受,當然不願意死,但是,青哥被乾元道宗的人混蛋用玄冰功打傷,寒毒入侵,只能靠著地底炎巖來與寒毒相抗,一旦離開這裡,就會全身顫抖,甚至結冰,變成冰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早就跟著黑老大離開邪獸山。
嬌美的紅唇緊咬,幾乎都要滲出血絲來。
「嘿,你們要是動手,就儘管來吧,不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呂玥璇看向李辰,說:「臭蛋,你真的要殺他們嗎?我看、、、」
不等呂玥璇說完,李辰又說:「那好,既然你們都願意去死,我就成全你們。」
說著,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血紅的岩漿映在女子的臉上,顯得那樣的絕美,碧綠的雙瞳有如黑夜中兩顆美麗的寶石;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她是妖獸,一眼看下去,會認為她是一位踏雲而來的美麗仙子。
吼——
一直坐著的男子突然躍起,高大的身體擋在紅衣女子的身前;右手忽然長出一道尖刺,呼地刺向李辰。
李辰身如幻影,不費吹煙之力便閃過男子瘋狂般的猛刺。
男子吼道:「蓮兒,趕快借遁地之術離開邪獸山,不要管我。」
紅衣女子沒有聽男子的話,因為她不可能丟下青哥不管,目光緊緊地瞪著呂玥璇,如果她也上前,自己必定要攔著。
男子刺了三十來下,氣息便開始混濁。
李辰看向紅衣女子,見她一動不動,並沒遠離,心中一動,這兩個雖是妖獸,卻是相依不捨,現在生死關頭,心裡面都只是為對方著想,這份情,就是人,恐怕也難做得到。
不由得想起路上遇的夫妻二人,夫丈為還賭債,竟然忍心將耳濡目染的妻子當作物品壓給他人;又想到在延京家族的時候,族人冷淡的目光和不屑的臉孔,不禁深深一歎。
世道淒寒,豈知還不如邪獸山兩個妖仙。
身形一頓,跳出男子的刺影,說道:「你打不過我的。」
男子淒然一笑:「嘿嘿,我知道,咳咳、、、」
李辰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兩顆丹藥出來。
「這是我玄幽門的治傷靈藥,雖然不能除去你體內寒毒,但是,能保著你受傷的經脈。」
說著,真氣一吐,將丹藥平平地送了出去。
男子接過丹藥,與紅衣女子對望一眼,不由得又看向一臉冷淡的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