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於希早已下葬,這個設置的很考究的靈堂是專門用來燒香燒紙錢用的,一直要設滿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撤掉。
靈堂裡除了有撲鼻的燒紙與檀香味兒,與其遺留下來的殘渣之外,可謂乾淨的很。孟小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乾淨的靈堂還要怎麼打掃,而且還要三個小廝。
「喂,你去擦擦頂梁。」胖小廝將一塊抹布扔給了孟小瀟,指揮著另一個瘦點的小廝架起了一個木梯。
真是第一次聽說頂梁也要擦的。孟小瀟攥著抹布,抬頭看看屋頂上一根根樑子被塗上了朱漆之色。
孟小瀟沒說什麼,蹬蹬蹬的上了梯子,本來就是一個活蹦亂跳的瘋丫頭,這點活兒還是能幹了的。
哼,若不是為了打探消息,老娘才不受你的使喚呢!
不知道是寧太尉有潔癖還是那個冤死鬼寧於希有潔癖,這靈堂竟然上上下下被擦的一塵不染,包括那些死角旮旯都找不出一片灰塵。這樣干下來確實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不過這趟活兒也沒白幹,孟小瀟掌握了一個很有價值的消息。若不是聽到這兩個小廝的談話,她就不知道曾樹臣走進的那個院子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牆上的那串串銅鈴的妙處,而她就很有可能被該死的好奇心驅使去莽撞的一探究竟,然後幸運的落網。
那個院子是寧於希成年後獨居的地方,他死後,寧太尉夫婦聽從了曾樹臣的建議,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牛鼻子老道,在那個院子裡布了道場,據說這樣被殺死也就是非正常死亡的寧於希就有了得道升天的機會。而牆上的銅鈴也是道場的一部分,頭頭是道的作用也只有那個牛鼻子老道能說的清楚了。
之後,那個小院就不許任何閒雜人出入,寧太尉夫婦睹物思人也不忍進去,所以就交給了曾樹臣一人去照看,平日裡院門緊鎖。
有幾個小廝好奇裡面的佈局,所以打賭翻牆妄想偷偷摸進去,誰知人剛扒在牆上就觸動了銅鈴,響聲大作,被抓了個正著,然後自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知道了這些的孟小瀟可是發了愁,看來若是曾樹臣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動作,這個被禁閉的小院就是最好的地方了,可是若想平安無事的翻進去可真成了難事,那一串串的銅鈴盤踞在牆頭,難免身體的哪一部位觸動了其中的一條細線,都會引起響動的。
孟小瀟趁人不注意,偷偷的來到太尉府比較偏僻的一角,利落的翻了出來,繞著太尉府轉了一圈,找到了那個小院的位置,主要是那一串醒目的銅鈴為她指明了方向。原來這堵牆還靠著一條大街。
時值傍晚,孟小瀟飢腸轆轆,靠著院牆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幾塊點心,蠻有味的吃了起來。沒辦法,還沒到領工錢的時候,身上可是空空如也,只得從離王府帶出些點心充飢了,否則總不能為了吃飯再返回王府吧,來回一折騰,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要是被發現了出府的路徑,那就徹底的沒戲了。
孟小瀟邊吃邊眨巴著大眼睛四下張望,這條街上雖然沒有什麼小商販,可是幾間鋪子可是有的,人進人出,誰也不去注意這個坐在牆角的小乞丐。
忽然,孟小瀟眼睛一亮,一根很高很高的竹竿吸引了她的注意。這個竹竿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面旗,立在一個二層樓的鋪子旁,高高的竹竿頂部飄揚著一塊金黃色的布塊,上面的字孟小瀟不認得,應該是鋪子的大名或者經營特點之類吧。沒辦法通曉簡體字的現代人到了這裡就幾乎算是文盲了。
孟小瀟不管它究竟掛著什麼字,要的只是它那纖細的身子,這根光滑的竹竿。看在它正巧立在這堵牆的斜對面,又有足夠粗的份量上,孟小瀟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夜幕終於降臨,深秋馬上也要溜走了,所以這個夜注定是寒冷的。
孟小瀟緊了緊自己的衣衫,舒活舒活筋骨,開始了她的計劃。
首先爬到了那根竹竿頂部揭去了那面旗子,這點技術難不倒孟小瀟,攀爬本來就是她的本事,經過若干天的熟悉,孟小瀟的靈魂與耶律靜婷的身子差不多融合了,做出的動作也熟練了許多。
孟小瀟將旗子撕成一根根布條,接了起來變成了一根長繩。又拿出白天搜尋到的一根木棍和一塊小石頭,利用萬能的槓桿原理將鋪子門口的一個石墩撬到了竹竿下的一個合適的位子。幹完這些,孟小瀟已是大汗淋漓,絲毫覺不到一點夜的寒意,還不忘興奮的為自己鼓鼓掌。
孟小瀟再次麻利的爬上了竹竿,把那根繩子的一端在頂部打了個結實的結,滑下來,將繩子用力的拉啊拉,讓竹竿保持了一個很大的彎曲,最後將另一端捆在了石墩上。
稍作休息的孟小瀟第三次爬到了彎曲的竹竿上,用身上準備好的一個薄的像刀片的石頭來回的磨著繩子的結,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原始人,步入了石器時代。
終於繩子斷開了,竹竿擺脫了石墩的束縛,猛然彈回,孟小瀟趁機鬆開了緊抱著竹竿的手,身子就像是上在彈弓上的子彈被射了出去,準確無誤的朝那個禁閉的小院裡飛去,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
哈哈,明早讓那個倒霉的店家看著留在他家門口的戰果鬱悶去吧!
撲通!孟小瀟一屁股咚在一片枯草地裡,安然降落。幸好 大戶人家都愛在院子裡弄一些大面積的花花草草啊,否則要是咚在了石子道路上,豈不是要PP開花了。
孟小瀟揉搓著PP站了起來,巡視四周,空蕩蕩的靜悄悄的,抬頭仰望滿天星空,身子這時竟然感到涼颼颼的。既然是給寧於希擺的道場,那這也算鬼宅了,哇卡卡!
孟小瀟漫無目的的踱著步子,不巧又是一座假山,不巧又聽到了一絲聲音。孟小瀟縮了縮脖子,小心的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