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這懶懶略帶不屑的腔調,宇凝卿心中有些堵塞,彷彿她與姐姐二人並不受這太夫人歡迎,隨即聽到姐姐淡然攜笑的話,「太夫人,舍妹的身子也恢復康健,今日特攜她來給太夫人請安。」
舍妹?太夫人是精明的,更曾是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舍妹』一詞的意義多半用於嫡親姊妹,這兩人莫不是一見如故,方傾心相交?「二位相識不過數十日,竟義結金蘭,此舉也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宇凝卿與宇凝芸面色相覷半瞬,知道太夫人定是誤會了什麼,然而此時解釋亦毫無意義,她若是這般以為,就隨了她的心吧,然宇凝卿仍是要上前一步,又傾略微的鞠了一躬,唇角微揚言道:「這段時日在府上多有打擾,卿兒感謝太夫人這一載有餘對家姐的照顧。」
家姐?太夫人畢竟經過風雨,鑒於二人的態度,不得不讓她內心的端倪猶生,她說:「芸兒姑娘既是府中的客人,盧園自會好生招待,姑娘客氣了,還未請教姑娘貴姓?」
宇凝卿正欲報出姓名時,卻被一側的宇凝芸續下話來,「回太夫人的話,她既是舍妹,自然與芸兒同姓,太夫人隨芸兒喚她卿兒即可。」
太夫人心中一驚,連站立在一側的管家都不得不露出幾許訝然的神色,如此來,這兩個莫不是嫡親姊妹?天下那有如此巧合之事,姐妹二人同是河中遇險,又同被公子所救?
「芸兒姑娘這麼說,這位卿兒姑娘豈不是你的嫡親胞妹?」
聞得太夫人詢問疑惑的口吻,宇凝芸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太夫人所言極是,卿兒的的確確是芸兒的胞妹,所謂無巧不成書,芸兒於盧園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
太夫人有片刻不曾言語,只是用寓意不明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宇凝卿,而宇凝卿也因與這太夫人未有過接觸不便過多作聲,約莫過了幾個呼吸之間,太夫人歎息著啟口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在飛,海洋大了,什麼魚都在游,老身見得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倒是你在園中住了這麼久,連個姓氏都緘口不告,是你覺得老身不配知道你的名號,還是你根本就不將老身放在眼裡。」
「太夫人恕罪。」宇凝卿微微含笑作聲,憶及方才皇姐與太夫人的對話,倏然間明白皇姐的用意,「不是姐姐有意隱瞞,的確是不便相告。」宇姓是東蘺國姓,東蘺未亡之時,『宇凝芸』三個字已是天下盡知,現如今東蘺亡了,如果太夫人執意知曉,於她於盧園,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皇姐因是想到這一層,亦如太夫人一般執意未言罷。
宇凝芸向妹妹投去暖暖的笑意,欣喜那個不黯世事的妹妹也懂得她心中所慮,能為她分憂了。
太夫人氣惱兩姐妹的默契,有種被無視的感覺,迅速起身言道:「放肆,你們以為現在是在誰的屋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