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理由,就算告訴晴媽媽那段經歷的離奇,或許她也不過是一笑置之,宇凝卿沉默著,就若此時夜空下的蒼穹,靜謐漫天。
見宇凝卿答不出話,晴媽媽繼續說:「你看吧,聽媽媽的話,你就聽我的安排,好好的享福吧。」
這個『福』,她消受不起,略微搖身,堅定的望著晴媽媽,宇凝卿說話了,言詞間竟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儀,「晴媽媽,你不退這一萬銀票也可以,但必須按我給的條件讓我見客,至於梁公子那裡,若是問起來,你就將責備推到我身上便是。」
晴媽媽有一瞬心悸,她弄不懂宇凝卿的堅持有何意義?她的話只會讓她內心的疑團更添一縷怯意,眼前的女子,姿華月貌,有著無人能及的高貴嫻淑之質,眉宇間的淡然與篤定愈發的鎮靜與沉穩,此時徒然覺得,她本就該高不可攀,她的出現,不是好事就是麻煩,此刻只願自己多慮,否則後果,可不是她能一肩承擔的。
「你既是這樣說了,那我照做便是。」晴媽媽說,可臉上的笑意卻是變得僵硬與勉強,然而她的內心,仍打著多賺銀子的主意,賭這紫芸會給她帶來怎樣的財富。
宇凝卿沒在言語什麼,她既是答應下,便再無話可講,待晴媽媽離開後,方回身旋步,桌台已讓春兒收拾乾淨,此時正立在簾帷處,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不忍,「春兒,很晚了,下去休息吧。」
春兒搖了搖頭,「小姐,奴婢侍候您休息了再去。」
宇凝卿微微的笑了,隨即內心又經不住湧起一陣悲哀,連一個認識不過旬月的外人都如此為自己擔憂,而自己的親哥哥,卻把自己當成一種達到目的地工具。
這一夜,宇凝卿睜著眼睛候黎明,待到天大亮時,方因經不住困乏睡去,春兒沒擾她,知道小姐未醒,為她掖了掖被角後便離開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彷彿從迷霧中看見有人瘋狂地喚著她的名字,焦急的步履在不停的旋移,不給自己乏眼的機會,她想看清那人是誰,可是霧太重,她看不清,卻能感受到兩道熾熱的視線透過身體。
她向他伸去手,同時淚濕了眼眸,告訴他,「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可是,她的聲音似在張口時被風迅速吹散,不論她怎樣呼喊,那人都聽不見,宇凝卿有些急了,追著那人的身影衝進迷霧裡,終於見到他的背影。
不想讓他因尋找自己變得焦慮,正想抓住他時,他的身影竟突然在霧中淡去,怎麼會不見了?心徒然皺在一起,周圍是撩不開的濃霧,他的呼喚深深的隱在霧中,不停地響在她的耳跡,「卿兒,卿兒——。」
「軒轅琅——。」猛然的睜開眼睛,眼角的濕潤凝成淚滴滑過耳根,這是什麼預兆麼?他怎麼會變得那麼虛無縹緲?不安的心,永無止境的延續,坐起身來,頭似針扎的痛,窗外夕陽已落山,晚霞似血,妖冶的在天涯徘徊。
青絲垂在弱肩,亦是沉重得壓抑,捂著胸口,那怦怦跳動無律的心,雜亂無章的痛苦,斜靠著床頭,誰又能聽到她內心的吶喊與無助。
「小姐,你沒事吧。」
突然響在室內的聲音,委實將宇凝卿嚇了一跳,許是想得太過出神,沒注意到春兒何時走到床邊,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扶我起來吧。」
梳洗過後不久,室中便掌燈了,「小姐,您睡了一整日,滴水未進,春兒去拿些吃食過來。」
斜眸望著春兒離去,宇凝卿就這樣坐在梳妝台前半步未移,不一會兒,身後便有了動靜,莫不是春兒回來了?可怎麼會如此之快,緩緩轉過頭去,道是何人?此時她來到玉清苑,莫不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不知紫姻姑娘到此有何指教?」
說話之人聲色略顯憊乏,朱唇蒼白,可就是這一臉病容,也有著讓所有男人傾倒的資本,「談何指教?紫芸姑娘一夕之間就能令人出手一萬兩銀票,該是紫姻向您請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