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如今我在你的心裡已是不堪極了,可是卿兒,世事無絕對,你既然可以愛上軒轅琅,我就等著你回心轉意的那一日,如果我得不到你,就算把你禁錮在身邊一輩子,也絕不會讓軒轅琅染指。」
他的音色逐漸變得狠厲,變故的力量真是無窮無盡,既可以讓自己從壓抑的環境中學會堅強,亦可以讓一個人的潛在惡毒激化出來,看著梁子俊的眼睛,他的眸仁裡,一片朦朧的污濁,趕緊合眸移過頭去,宇凝卿起身行至一旁,「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你忘了自己已貴為西召郡馬爺麼?你在擁著別人的同時來告訴我說等我回心轉意,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還是根本你就是想逼死我?」
「分明是你在逼我,如果你承認我們之間的婚事,不在英秀兒面前胡說八道,或許我也不用做到如廝地步。」
淚水從臉上滾落,清晰的滴到手指間,緩緩的轉身,眼前的視線讓眼中的水霧朦朧不清,可梁子俊的身影,卻是忽視不掉的,「如果要帶我回靖王府,我會讓你帶具屍體回去,如若不然,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別用你的淚水威脅我,我知道你的眼淚不會再為我而落,心也不會再我處停留,但你要記住,就算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永遠都會記得。」
宇凝卿拾起琴台邊的書冊,在梁子俊聲落之時用力的擲去,下頜處凝結的那顆淚滴,在燭火的映耀下泛著透明的晶瑩,「梁子俊,你何苦來逼我?不論我為誰落淚滿面,都與你無干,我宇凝卿此生心屬於誰,又何時輪到你來干涉?你口口聲聲指責我犯賤背叛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擁著別的女人之後,有何資格與我相談此話?」
梁子俊睜大雙目盯著宇凝卿,那滴滴滾過臉頰的淚珠,攜滿了她的忍耐良久的悲慟,無聲的聽著她繼續響起泣聲,「昨日已似水流走,今生緣盡,你何苦費盡心思折磨於我?」
「我折磨你?難道軒轅琅不曾折磨你麼?我梁子俊不瞎不傻,你敢說你對他毫無牽掛嗎?為了他,你可以背叛東蘺,背叛你哥哥,他既是可以霸道將你禁在遼鳶帝宮,我何不能將你禁留在側?」
梁子俊的質問,宇凝卿聞聲蹌踉退後,倚著琴台不倒傾,他的眼神,何以變得如此張狂狠毒?『你可以記得我對你的殘忍與傷害,但對你的好卻不一定要記得。』軒轅琅,你在說這話的時候,可知道殘忍與傷害的另一重意思?那是何種的錘心裂魂之痛?
「呵呵——。」宇凝卿悲慼的笑了,洩滿淚痕的瓊顏,又添無盡淒冷之色,緩緩的別過身去,滴落的茶水沾濕了她的袖沿與裙腳,窗外月已當空,透過窗欞的晚風,正一點點的將她臉上的淚水風乾,「我們之間再也無話可說,你的一廂情願我無能為力,可你也別妄想在我身上再得到任何東西。」
連話都不想說麼,梁子俊站起身來,看不出來他的神色到底是可笑還是悲哀,斜眸望著曾經那抹只為他愉悅而開心的倩影,心揪扯的酸痛,今夜離開,並非受到她以死作的要脅,而是若回到靖王府,西召郡主未曾離開,想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就得在英秀兒的眼皮底下進行,如今西召更不宜開罪,卿兒若是只在央歌坊中,就算她不想跟自己說話,安安靜靜的見見她,也是好的。
身後的門稜聲響起,少頃後,玉清苑恢復了往日該有的靜謐,他就這樣走了?宇凝卿臆測是自己威脅起了作用,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已暴露,梁子俊又豈會善罷甘休?他會告訴哥哥自己的安身之處麼?難道重回靖王府的時間指日可待?冷笑著靠著窗欞,夜風拂過,掀起絲絲縷縷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