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凝卿有些奇怪梁子俊為何不先挑喜帕,且身上怎麼一點兒酒味都沒有,難道太子哥哥與那些賓客都放過他了麼?還是他眷顧自己,知曉自己從小不悅酒氣,這才努力克制自己點滴不沾?對,原因一定是後者,子俊哥哥待她的好,她又何曾忘卻半分,「子俊哥哥,你知道卿兒有多想為你穿上嫁衣麼?在那段狼狽的日子裡,不論多困苦多艱難,只要想到子俊哥哥,卿兒就似有無盡的勇氣,它支撐著我不倒下去,支撐著堅持下去,雖然不期待有朝一日會團聚,可老天爺畢竟還是慈悲的,他圓了卿兒與你重遇的夢。」
宇凝卿語聲一落,徒然覺得腰間的力道添加了幾分,弄得她有些生疼,略微的拉開距離,擔心的出聲,「子俊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你不想喝酒,讓他們難為了?」
「看來是本王對你太過放縱,才會讓你享有這荒唐的婚事,分離不過兩月,你便想著與人成婚,難道本王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當成耳旁風的是不是?」
赫然響在耳際的低聲沉怒,字字句句無不透著凌厲與危險,脅迫之意繚繞在側,就若此時透過窗欞洩入室的皎色月光,徒然泛著白花花的陰冷森駭。
他——不是梁子俊,宇凝卿想離開,然身子僵在那裡不聽使喚,直覺體內每處神經都在膨脹著,滿身的冰寒讓她錯愕得驚恐萬分,喜帕緩緩讓人挑開,不論她有多麼不願,還是見著了那張邪魅妖冶的容顏,——軒轅琅。
女子眸中溢淚,顯然於自己的出現嚇得不輕,軒轅琅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不管是那方面,她還記和得他不是嗎?「怎麼?見到本王激動得無法言語了?」
他還有意消遣她,宇凝卿回過神來,迅速起身離開行至桌台處,「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軒轅琅,今日乃我大喜之日,請你快離開。」
「哼——。」軒轅琅一聲冷吟,甚至聽起來好像讓人覺得高興,「本王還以為你會大喊大叫,讓人發現本王的存在。」
「你若再不行離開,我真的要大叫了,這裡是靖王府,你怕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宇凝卿吃驚自己也會威脅人了,可面對軒轅琅,她總是莫名的保持著一份餘地,儘管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厭惡。
然軒轅琅並未被宇凝卿嚇著,而是起身步步向她逼近,臉上攜著些許邪魅且曖昧不清的笑意,「你叫呀,本王倒要看看兩月不見,你的膽子能大到哪兒去。」
「軒轅琅,你身為一國之主,為何偏偏與我過意不去,你毀了整個東蘺,難道非得斬草除根方罷休麼?」宇凝卿躲著他,那欺身的距離讓她不安,「你快走——。」
「他走不了了。」
室外突然一聲朗喝,隨即夜色如白晝般亮堂起來,宇凝卿疑惑的望向赫然大開的窗欞,數十支箭正齊齊對了過來,緊接著詢問的目光逼向站在弓箭手後的兩人,「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軒轅琅站在宇凝卿的身旁,望著窗外的一切冷冷的笑著,「你真以為梁子俊真心和你成親麼?你們的婚事不過是引本王入局的誘耳罷了。」
宇凝卿憶及梁子俊這段時間的反應,驀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然她卻不想承認亦不願承認,如果這是一場騙局或是鬧劇,那麼自己豈不是這其中最可笑的笑話,先前的白首之約,難道不過是說說罷了麼?子俊哥哥怎會如此狠心對她?她盯著喜服未脫的梁子俊,久不入新房,難道就是在等這一刻的到來麼?
「既然知道是局,那你為何還要出現?」
淚輕聲落下,軒轅琅彷彿聽到了陣陣心碎之聲,移步擋在她的前面,要知道她的兄長實際上可比他沒人性,「為何?本王在遼鳶不是告訴過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