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凝卿繼續否認著,她比誰都信任子俊哥哥,那個在她感染風寒時會守在殿外不離不棄的男子,「不會的,就若天下所有男子負盡天下女子,他也不會負我。」還記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是在遼鳶軍攻進東蘺宮的前三天,他匆匆忙忙進宮,就是為了把一盒自己愛吃的民間小點送來,那樣的子俊哥哥,她如何也不會相信會無情的背叛自己。
柳儀不禁為眼前女子的執著難過,在梁子俊事情上的那份堅韌,就若天與地不可重合一般,然她亦不能告訴她些什麼,突然間她非常理解王為何要將她留在身邊,那份良苦的用心,可惜絲毫不能憾動女子意志分毫,這一刻,柳儀覺得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之人有些可憐,不禁想為他說些什麼。
「你知道現如今的遼鳶帝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嗎?」
呣——?為何又扯到軒轅琅身上去了,宇凝卿向開口之人投去疑惑之色,想說她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然玉親王妃卻趕在她啟口之前繼續自顧的言說起來,「上一任遼鳶王有五個兒子,除了四王子與五王子同胞外,其餘的兄弟均不同母,我家王爺是排行屬二,陛下排行第三,陛下從小體弱,常受大王子的欺凌,四王子與五王子因有大王子做後台,自然而然的也欺負到陛下頭上,那時的陛下很膽小,被欺負過後常常一個人躲在偏殿裡哭,他的母妃也恨這個沒用的兒子,甚至當著他的面說不該把他生出來,陛下變得更怯弱,覺得自己的存在礙了母妃的眼,小小年紀便想結束性命以求清靜。」
說到這裡,柳儀頓聲,她注意著宇凝卿的眼底有了些許變化,雖然似有霧擋著看不清楚,但那幾抹異樣之色卻逃不到她的眼睛。
從小受到淒凌的軒轅琅?想想他平日裡的處事態度,宇凝卿覺得他不找別人麻煩,別人就該偷著笑了,怎麼還會有人大著膽子去尋他的不是?且他還想結束性命以求安靜?可若是那時離開塵世,東蘺或許就不會亡了,沉沉的合上眼簾,宇凝卿感慨的深呼吸。
見宇凝卿有興趣,柳儀自然繼續下去,「有一日王爺路過湖邊,見到正想跳湖的陛下,情急之下將他拖離開岸沿,在尋問之下得知緣由後,他難以置信小小年紀的陛下竟有這般壓抑的心靈,從此王爺教他習武強身,陛下的身子也跟著好了起來,人也跟著開朗起來,可他的母妃卻在那一年辭世了,七年後遼鳶王患病,群醫無策,當時我家王爺在眾王子中倍受群臣青睞,都上書讓遼鳶王立二王子為儲,這讓大王子與四王子、五王子內心極度失衡,他們連合黨羽,製造二王子想謀朝篡位的假象以奪取二王子得到的民心和遼鳶王的信任,他們用的手段卑劣至極,二王子雖有所防範,但仍免不了中下圈套,遼鳶王以二王子覬覦帝位,居心險惡為由,將他打入了死牢,擇日問斬。」
宇凝卿靜靜的聽著,她不知道出生前的東蘺宮存在著怎樣的歷史,只是沒想到如今為強國之首的遼鳶帝宮竟有這麼一段令人心驚膽戰的往昔,微風掀起青絲飄零,拂落至唇畔,那一抬眸,竟是如詩如畫般的惟美,「可王爺現在還活著。」
她會搭話,這倒是柳儀始料未及的,可見她對自己所呈言之事有了興趣,她說:「在二王子問斬的那一日,三王子突然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天牢裡,二王子沒料自己等來的不是提及自己去問斬的御林軍,卻是平日裡溫和有禮的三王弟,那一刻他訝然的望著他,更錯愕他手中提著的三顆人頭,許是少年時受到淒凌的記憶仍在,他的三王弟,明明善良得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在那一時間,眼睛裡卻流露出比他身上更濃烈的血腥,二王子問其原因,三王子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一手劈開牢門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