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過與軒轅琅的同桌晚膳,此時宇凝卿又回到蓮蓉池中,繼續蠻夷之主刻意的羞辱與捉弄。
夜,已深了,窗外庭院中散彌的輕霧開始凝結成露,聽著外殿女子的鶯聲嬌喘,宇凝卿直覺刺骨的陰寒,厭惡的皺眉,擦拭著還未清洗的大半個蓮蓉池。
頭很重,困乏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不知外殿何時恢復了寅夜該有的靜謐,只知臨近黎明時分,宇凝卿的胸口膨脹得極具噁心,擺擺頭,讓腦子快些清醒。
外殿柔和的燈光突然變得刺亮起來,宇凝卿不適的將眼睛瞟向窗扉之外,此時的天邊,已掀起了魚肚白,指尖傳來清晰的疼意,垂眸一看,原來破皮了,從記事開始,她就最怕疼痛,可這近半年來,連心都變得麻木了,這點兒痛意自然算不得什麼。
耳邊響起了琉璃珠簾的清脆之聲,宇凝卿抬頭看去,軒轅琅已穿好了遼鳶帝服,神色精神威嚴的頻步行來。
瞧到她指尖泛紅的顏色與疲憊的顏容,軒轅琅心中突然有絲不忍,但這種想法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然口中依舊不饒的言道:「辛苦一夜,本王知曉你累了,若你向求饒,本王或許可施恩於你,免你再受這操勞之苦。」
看著軒轅琅的視線開始模糊,宇凝卿擺了擺頭,終是將疲憊渙散的眼神凝聚起來,漠然的捏著手中淨絹,繼續擦拭起來,不想與他言語什麼,東蘺破了,可她依舊是東蘺的公主,不論他如何踐踏自己的尊嚴,與性命無干之時,她可不必理會,用沉默來掩飾來內心的厭惡與不滿。
見她背對著自己,軒轅琅迷離了蒼眸,斂下唇邊泛起的些許傲慢笑意,轉身拂袖而去,琉璃珠簾再次響起,宇凝卿似聽不見般幹著手中的活兒,此時,無人瞧到她的面頰,正盈落兩行溫熱的淚痕。
軒轅琅踏出寢殿門檻,突然駐足言道:「太慢了。」音落又抬起了步子,高福緊緊的跟著,隨陛下一同上朝。
素素立在門檻一側,目送陛下健步離開,直起了身子說:「陛下的話都聽見了麼?蓮蓉池清洗得太慢了,都去幫忙。」
素素好歹也是芊華殿的管事,一聲令下,又是陛下的吩咐,宮婢們自然盈身聽命。
蓮蓉池中又多了許多的宮婢,宇凝卿不明白,此時也無精力過問,待到天大亮時,窗外傳入耳中幾聲雀鳴,沒有哀愁,十分動聽。
「凝卿,蓮蓉池已基本清洗乾淨,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休息。」素素來到宇凝卿身邊,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說,從昨夜陛下對她的態度來看,這宇凝卿將來一定會是遼鳶帝宮極貴之人。
宇凝卿轉眸環顧,人多的力量,這才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蓮蓉池的清洗工作便接近了尾聲,她真的累了,素素這樣說,她也不想推辭,更是因為不想再見到軒轅琅那付消遣的表情,微頜首,「那我先回去了。」
見宇凝卿離開,昨日替眾宮婢守候的宮婢疑惑的問道:「素素姐,王那般難為她,你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素素看著宮婢搖了搖頭,她還在宮中呆的時間不長,察言觀色的學問還學得不夠,笑著,「你呀,嘴碎,快幹活,陛下就快要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