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送來陣陣沁人肺腑的幽香,曲廊兩旁綻放的嫣紅之色斑瀾如光,稀稀碎碎投放在地面的花影,隨風擺動時,身姿似舞裙飛揚。
而軒轅清未駐步,宇凝卿亦無心情欣賞,想到前方之人在御書房內與軒轅琅的談話,軒轅琅斷然不會輕易饒過太子哥哥與子俊哥哥了,可這是為什麼?從以往與軒轅琅談及太子哥哥時他的神色來看,好像太子哥哥對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心中泛疑,卻得不到解釋,宇凝卿不禁抑悶,望著前面依舊移步的身影,駐足輕喚,「王爺。」
軒轅清沒料到宇凝卿會在這個時候叫住自己,猜測莫不是她想向自己求情,免去陛下寢殿作瑣事宮婢之事?悠悠的轉過身來,勾起一抹得宜的笑,「宇姑娘有什麼事麼?」
宇凝卿微垂眸,步履微斜,向一旁沐浴在陽光下的繁花投去些許哀傷的眸色,反覆忖慮後,輕啟唇頁,「凝卿有一事不解,想勞煩王爺為凝卿解惑。」
軒轅清客氣的笑笑,「姑娘請說。」
「方纔聞得蠻——遼鳶帝與王爺談起東蘺國太子與相國之子之事,從陛下的語氣中不難斷定陛下對東蘺國太子有很深的成見,凝卿想知道太子哥哥到底對遼鳶帝做了什麼,需要付出亡國的代價?」
宇凝卿語聲擲地,卻讓軒轅清身子泛起一股涼意,太子哥哥?莫非她是——?就覺著宇凝卿這個名字在那裡聽過,宇是東蘺的王姓,東蘺王有個最寵愛的小公主,名喚凝卿,虧得陛下能想出讓她去做瑣事宮婢的主意,不過陛下既然說是俘虜,那也確是該有個俘虜的樣子,且宇凝卿這般惱恨他,卻又不敢吱聲的態度,如今知透她的身份,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宇澤成如何開罪了他那最惹不得的弟弟,雖然自己心知肚名,出兵之前也曾規勸,可誰讓如今的遼鳶帝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如今東蘺已經沒了,就像他站在三軍前說的那般,得罪遼鳶的下場,後果得自己承擔,「宇姑娘,請恕我不便相告,只因這是陛下與令兄之事,你若想知道個中緣由,大可以去問陛下,或者請教你的王兄。」
他一番話推脫開來,不論出於何種理由都好,宇凝卿卻也無權再細問下去,這一刻的沉默,又將她兜進了迷霧裡。
「爹爹——。」
何處傳來一聲女童的呼喊,宇凝卿自然的朝聲源處看去,見到一五歲般大小的女童快速的朝玉親王奔來,身後跟著一群神色恍恐的宮婢侍從,見到玉親王,立即跪地請安,軒轅清示意起身退下。
「爹爹的寶貝女兒,怎麼可以在宮中亂跑呢?要讓你娘見到,還不得又罰你?」玉親王蹲下身來摟著女童,聲帶嗔怒,卻又是一臉寵溺的微笑。
軒轅倩兒眨眨透亮的眼睛,偏著小腦袋含笑道:「倩兒不怕,倩兒有爹爹保護。」
軒轅倩兒剛說完,一旁又走出位年長宮侍模的人,他對著軒轅清一拜,「老奴見過王爺,見過小郡主。」
「高公公免禮了。」軒轅清信手一抬,示意高福起身,隨即看了一眼宇凝卿對他說:「這女子是陛下吩咐到芊華殿當差的瑣事宮婢,你快領下去罷。」
高福又行了一禮,這才抬起頭打量陛下欽點的瑣事宮婢生得何種模樣,可只需那一眼,高福就忍不住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陛下弄錯了。
於高福的疑惑反應,軒轅清並不覺著奇怪,歎息道:「確是陛下吩咐的,你快帶她下去罷,陛下還在芊華殿等著呢。」
見王爺不像是開玩笑,高福自然不敢怠慢,立即領著宇凝卿離開。
「爹爹,那個姐姐是誰呀?又是王叔給倩兒找的小嬸嬸嗎?」
聽著女兒稚幼的聲音,軒轅清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似應著女兒的話,又似自言自語,「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