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說先住幾天院吧,住到醫院給他輸點消炎藥或提高免疫力的藥,完了回家。哥不許再折騰他!」李悅輕聲道。
「如果看真的沒有一點意義,那就真按哥說的辦吧,至少他還能少受點罪。你們不知道,放療和化療真的很傷人。」家寶贊成得道。
「是啊,這大夫也說了!可是你說我們這麼多兒女,真的見死不管看著他等死,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大夫沒說估計還能活多長時間?」家寶終於問出了實質性的問題。
「一般轉移的病人沒法醫治的,從發病到死亡,一年左右吧!」家玉嚴肅的說。
家寶一聽掉淚了。「那麼健康怎麼一發現就晚期?」
此時他們再離林正男家有段距離的馬路上。
「家寶別難過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也許……」
「也許什麼?有救醫院怎麼會不管?」家寶邊哭邊說。
「傻瓜也不是不管,是治療也不起作用,好了,回吧,明天爸回醫院,看來還得你跟著!」家玉輕聲說道。
「沒事!我跟著倒無所謂,我是擔心,到底該怎麼辦?」家寶邊哭邊說。
「別著急了,回吧,也許,說不來……真的還有什麼奇跡……」家玉自欺欺人道。
「爸,自己沒感覺到嗎?」她不相信心細又敏感的林正男會猜不出來。
「他那麼聰明當然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每從一家醫院出來,他就臉色陰翳,我想他現在自欺欺人的成分比較多。他自己也許還不相信會是這個結果。」
「那就好,只要他自己不相信我們就好說。好了回吧,你和我二嫂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走吧,看樣子你這幾天也沒休息好!」李悅看看倆眼都是血絲的家寶心疼的說。
一樣是姐妹,這小姑懂事的叫人挑不出一點不是,那大姑不是她愛說,要多討厭就多討厭。就算是做好事也做得讓人不知道該說她好還是該生氣。
「走吧!」
回到家裡的家寶,一進屋看到方滿堂和晉祥在吃飯,眼圈一下子紅了,二話沒說,回到臥室隱忍多時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了。
越想越傷心,越哭淚越多,半天沒見他出來,晉祥自己進來了,一看她哭得那個傷心樣,不解地問道:「家寶怎麼了?她們又給你氣受了?」除了這,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可以讓家寶哭得這麼厲害。
「嗚嗚,我爸沒救了!我爸沒救了!」她哽咽著道。
「嗯?你怎麼知道?他們告你了?」晉祥奇怪的問道。
「我爸已經回來了!」
「啊,這麼快!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這下他也傻眼了。回來的還真急!
「嗯,看樣子只能等日子了!」
「乖,不哭了,你哭也不起作用對不對,不哭了啊,好了先出去吃飯!」
「我吃過了!」
「想你也沒吃多點,乖,快吃飯,你先把自己照顧好才能照顧你爸。況且你爸的病也不是一兩天就出問題,聽話!」
「哦!」家寶擦擦淚跟著他出去了。
「怎麼了家寶?」方滿堂不解地問道。一進門就哭,該不會是受什麼委屈了吧?
「我爸回來了!」家寶屈零零的道。
「啊?」這下方滿堂也愣了,這意味著……她爸沒救了嗎?隨即溫柔的道:「家寶,別難過,也許事情沒那麼嚴重,就算真的沒救了,你們也裝著高高興興點,讓他最後走的舒服點。」
「嗯!」
「快吃!不哭了啊。多抽時間陪陪他吧,還有先做好你媽的思想工作,你媽知道沒?」
「還不知道!」
「過段時間看你爸精神實在不好時悄悄給她透點口風吧,如果一下子沒了,怕她接受不了。」他好心的提醒道。
「嗯。」
「還有多長時間?」
「從發病開始也就一年左右,是淋巴癌!」
「好了不哭了,先吃飯,吃完早點睡去!家裡你別操心,以後有時間多招呼你爸媽吧。」
此時的方滿堂真的讓家寶很窩心。
「嗯!」
從此,家寶白天專職照顧父親。因為林正男的病情每天象徵性的輸點液,所以每天下午就沒事回家。
一周後,他出院了。
看著自己粗大的脖子,他心裡特不平衡,老覺得兒女不管他,放棄他了。自己開始找地方看病。
看著他一碗碗喝著苦苦的藥水,家寶的心一陣陣揪痛。真的只能等死了嗎。
她偷偷拿出所有檢查資料,再一次到各家醫院問診,結果都是一樣,沒法動手術。治療也只是化療和放療了。
最後家寶乾脆托關係找到了腫瘤科主任,希望聽句實實在在的話。
「唉,這話我真的很不該說,不過既然是這層關係,那我就是說了。你爸這病治也沒多大意思了,頂多也就是你們盡盡心多花點錢,你爸多受點罪。其實要那樣還不如就這樣順其自然,至少人還少受點罪。
到了他這個程度,自己免疫力已經在下降,……」
再聽到最實在的話後,家寶放棄了所以想法,既然沒更好的辦法,那就只好順其自然了。她除了倆天陪父親去拿一次貴的怕人的『保命仙丹外』,再也不想什麼了。
就連這『保命仙丹』也是林正男自己找到的。現在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幾天後,家欣又給林正男找到了真正能治他病得地方——老幹部療養院。
家欣回來說人家這家醫院治好了好多癌症病人,這一聽,家玉當時就激動不已,頓時忘了家欣那誇大其詞的本性,把正在專心吃『仙丹』,揚言哪裡也不去的林正男騙到了A市,家欣看好的老幹部療養院。
這還是他們姐弟倆在林正男治病問題上第一次這麼合作。
這林正男被騙走後,就沒再回來。
家欣留在A市陪著林正男,接受『神醫』的治療。
家寶自然當仁不讓的又留下來陪伴王潔。
一周後,林正男和家欣高高興興的回來,把『神醫』說的更神了。不過就是覺得在治療中營養趕不上,這下王潔也自告奮勇去當專職營養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