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站的候車廳裡,陣陣人低語形成的翁翁聲,讓有生初次走出家門的關傑,和母親呂華馨,覺得腦子裡也伴隨著有強烈的暈車般反映。
看到行色匆匆走動的人群,又有一種強烈的煩感。此刻的曹碩到是既鎮靜又顯得有些活躍。他到小賣部又弄了三瓶礦泉水,幾個夾心麵包。曹碩興致勃勃地回關傑母子身旁。
在雙龍堡舌頭不在嘴裡的呂華馨,來到皇城車站可乖多了,一動不動的坐在曹碩給安排的坐處,老老實實地聽從安排。
只從出來就沒見她滿天飛舌頭,在火車上想和曹碩聊幾句天,又把嗑嘮散了,曹碩面對眼前的關嬸,說不好是啥心情,說也不是、勸也不是。真想耍個洋相讓她笑起來,看看周圍又都是匆匆忙穿梭般流動人群。
曹碩見到以往在雙龍堡,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照人的關嬸,從來不知愁何事的漂亮中年女人,今天滿臉窘象,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他盡情的做到能讓朋友的母親盡快高興起來。
曹碩拿著食品和水,回到關傑母子面前,風趣的說:「嬸子啊,咱得先把肚子添飽。一旦不來接咱,或者安排個地方人家撤了,咱不得餓著嗎?吃飽肚子別的事先甭管它。既來之、則安之。
真沒人管咱,我領嬸子看看過去皇帝坐過的金鑾殿。之後,咱也看看長城,「不到長城非好漢。」咱當把好漢怎麼樣嬸子啊?別愁眉苦臉的嬸子。
讓別人看到會說笑咱的,這些人看到咱,還以為一個漂亮媽,領兩個不聽話的兒,看把他們媽氣的,那兩個小子真該打。真有見義勇為的,我們哥倆可要吃苦頭的,咱先吃東西嬸子,坐了一夜車,連累帶困可別再餓著。
唉,嬸子生氣更好看,但好看也不能總生氣。人總生氣會變老變得更快,嬸子啊,快吃東西吧。別聽小侄胡說八道了好嗎?生我氣就打我兩巴掌好嗎?只要嬸子不生氣,讓小侄做啥都行。」
關傑母子接到齊春清電話後,母子倆一下子可就真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關傑媽呂華馨一股暗火,內心中叫起苦來,是啊,兒子說的對呀,我來這裡幹什麼呀?傑兒看沒過門的媳婦兒,我來看誰呀?齊春清回雙龍堡,唉,這個混蛋兒子,在家為什麼不說呀?對呀,不行,我和傑兒立馬得回去。
想到不該來的呂華馨,和兒子關傑懊惱不已的說:「小傑,快去買兩張回家票,咱也回去。是媽不好,媽媽不該參合你和春清的事。媽是怕你在外邊走丟了,才陪你出來的,別生媽氣了。傑兒生氣媽心裡更難受,快去買票吧。」
弄的關傑也真是哭笑不得,兩千多里路,花錢多少不說,折騰到地方了,可是要見的人呢,人家回走了,那還在這裡耗個啥勁呢。
是不是這次南行本不該有呢?真叫一個女孩子恥笑。二十多歲的男人,出門要帶媽媽,真乃中國奇聞。不如一個女孩子出入自如,丟人吶關傑。
關傑又思考到,無論怎說,媽媽是終於想明白了,從這點上去想,遭點罪讓媽媽花錢買個明白,也值得。
想通了的關傑對曹碩說道:「好弟弟,你在這裡先陪我媽坐一會兒,我去買兩張回去的車票。我媽說的對,小清不在這裡我來看誰呀?況且我還不打算在北京留下。我的根在雙龍堡,不是北京,咱倆不一樣,好了,我去買票去了……」
關傑與母親呂華馨,來一次北京,沒有走出火車站的西站。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調頭踏上回家路。
關傑與媽媽也非虛此行,讓呂華馨徹底明白過來,沒有這樣經歷,也許她今生都不會弄明白,兒子到了成年,心裡想的女性並不是媽媽,應該是愛人。
在某種程度上,是母愛代替不了的愛,和母愛不可參合一起的愛。像星星和太陽一樣,永遠也走不到一起的。
兩顆男女青年心靈碰撞的愛和母愛,不能放在天平上去稱量的誰輕誰重。她們從根本上就沒有可比性。所以,從這個觀點上去看那個提問:『婆媳同時落水先救誰』的提問,是個混帳提問……
折騰幾天,花上幾百元旅差費,真應該說這筆學費花的值。在雙龍堡不出來也許她一輩子也弄不明白這個理兒。